自己鎖在屋子裡,用拳頭狠狠的砸牆。或是大聲的自言自語。
那天晚上大醉以後,在我地大炕上我曾與他有過一次深刻的對話,我幼稚的告訴他。對女人不能太傻比,甚至要清醒的認清形勢,絕不可以自作多情,那樣玩的是自己,凡事一定要做未雨綢繆。他沒反駁,只是靜靜的抽菸……
在老頭哥走後,孫丹拼命爬起來,追出樓道,望著老頭哥的背影和手中雨水混雜蔫了露出一角冰涼的Chnl。
淚腺乾涸。她抬起頭衝著圍在門口的幾個看客無力蒼白的一笑。重新上樓趔趄地將門合上。靜靜地收拾屋內。將凌亂的物品歸置還原。打了盆水,跪在地上。擰毛巾一點一點的擦地板、一切妥當後,她將全身褪得一絲不掛,撫摸著屋裡地每一件先後積攢來的傢什、每一處用愛堆砌的角隅。
公寓外天色暗淡,雨仍在細語。
孫丹開啟酒櫃收羅光所有的酒抱在懷裡,蒼然空漠地走進浴室,一瓶接一瓶將酒倒進浴缸,放了水,順勢赤條條地躺了下去。整個人浸在渾濁酒水慘雜物中。
一秒,兩秒,三秒……第四十一秒時,她露出水面,呆呆的坐在浴盆中任身上的褐色酒水慘雜物一點點從身上滴淌回浴缸。
晚,7點15分。她猛地將細長地指甲嵌進臉龐,霎時臉傳來火辣辣地痛楚,鮮血從指甲印傷口橫流。啪,她先是狠摑了自己一下,接著便不是止不住的不斷啪啪響。
她又再次浸泡進浴缸,任酒精灼燒著傷口。
晚,8點正。孫丹換上乾淨體面的衣衫,坐在鏡臺前機械地化妝,一層層往臉上抹粉,塗上鮮紅的唇彩。摩挲了陣點綴滿櫻花地紫色小匣子。取出所有的Chanl,怒摔向牆面。一時間臥房香氣襲人!
晚,10點正。臨出門時她緊攥著老頭哥的Chnl。
萬念俱灰!
晚,11點過2分。她最後看了眼手中的Chanl,一輛呼嘯的鋼鐵巨獸將她揚起數米,旋拋到溝渠中。
畫面靜止!
第二天,我們才知道孫丹出事的訊息,在工作人員清理遺物地時候,發現她身上沒有任何證件財物,只是手裡緊緊地攥住那瓶未開包裝地50ml的CHANE……
透過大象地關係,老頭哥來到了殮房,冰冷的溫度正如他此時的心。在那裡,丹安靜的躺著,就像睡著了一樣,彷彿馬上就要醒來,只是漏出白被單的手多了些蒼白和灰色。
可能這正是她所追求的,現在她再也沒有了塵世間的煩惱,可以這麼從容,這麼平靜,這麼開心的開始新的生活了。
老頭哥看到了那個開啟了包裝卻沒有開封的CHANE小盒子,裡面有一個小紙條,一個小小的字條,在他手中卻有如千鈞,字跡很亂但依然娟秀,熟悉的字型旁有斑斑點點,可能這是她在這個世上最後的感情宣洩吧,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那一刻,老頭哥淚如泉湧,他看到了在字跡的末端處有他們時常玩鬧時畫的一個卡通熊,丹曾說過,那就是他。
老頭哥一個人靜靜的來到海邊的鐵道,視線所及,就是事發現場,他帶著一瓶酒和那個小盒子,在僻靜處埋了那個盒子還有字條,望著通向遠方的鐵路,老頭哥的腦海浮現出他們往日的種種,他第一個女人,就這樣離開了他,帶著今生的不光彩和對自己的懺悔毅然決然的走了,昔日戲言身後意,今朝都到眼前來。衣裳已施行看盡,針線猶存未忍開。
“你會看著我眼睜睜地去送死嗎?你會看著我眼睜睜地去送死嗎?不想一語成讖,如今天人永隔,你讓我該怎麼對你啊!”老頭哥開啟瓶蓋,在鐵道周圍撒了一圈,對著明月,聽著嘩嘩的海濤聲,他舉起瓶子一飲而盡,只是不知道滴下的是酒水還是淚水?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老頭哥大聲的背誦起了這首詩,今生此詩只為你誦。扔掉酒瓶,他走了,沒有回頭,夜風中傳來那依稀的朗誦聲。
正所謂:
奈何痴心難負意,
人鬼思念夢斷腸。
誰聞老頭淒涼曲,
海邊幽處寒心莊。
無數個夜裡,老頭哥會突然從夢中驚醒。很多以往的場景、幸福片段,縈繞的夢,一點點失去模糊。他多想還能重來。
還能重來嗎?
或許,孫丹就像萌芽的樹葉,隨春風來,隨秋風去,身不由己,限於規律;而老頭哥就是那棵樹,樹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