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的城門開了,一大隊的馬車正緩緩的出城,每個人,每輛車上,都掛著白色的布條,那車裡,裝著在昨戰場中死去的各宗門修士,一共五千三百六十八人。
在這場大戰之前的時候,風之王國的修者,也是從這城門之中出去,也是帶著數千名修士的屍體。
相似的一幕,再次上演。
不過這一次,出城的人,臉上沒有什麼憂傷或者是失落的緒,人們飲著烈酒,哼著歡快的曲子,唱著歌謠,帶著同門的師兄弟的屍體出了城,去往各自所在的宗門。
戰爭哪裡有不死人的
而且這一次的守城戰,他們戰勝了儒道遵宮的三長老,這麼多人都能夠保住命,已經出乎大多數人的預料了。
車輪碾過秋雨後的地面,留下長長的痕跡,有彩色的蝴蝶停歇在冒出泥濘地面的草葉上,感受到馬蹄傳來的震動,忽地又飛走了。
三千名騎士趕了過來。
為首的騎士前去交涉,護送屍體隊伍的首領聽著他說了幾句,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拋在後的雄城,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笑臉來,摘下腰間的酒囊丟了過去,那騎士也不客氣,猛地灌了幾口,接著一揚馬鞭,帶著後那三千精銳修士衝到前方去了。
前路上,或許會有白起帶領著的風之王國的修士在等著他們,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沒有,畢竟和劍道宗做對是正常的,但風之王國沒必要連著聖劍門和雪花聖地以及式微界那大大小小的宗門一起得罪。
雄城的南城牆上,雲默站在城頭,依然披著那件銀白色的狐裘,陽光照在他上,暖洋洋的。
有風起,他微微的咳了咳。
阿哲眼中滿是擔憂之色,以自家大人半仙之境的修為,尋常的傷勢,哪怕是傷筋動骨甚至是內臟受損,有這一天的功夫,也該好的七七八八了,但看現在這樣子他想了想,試探著說道:“大人,這裡風大,您是不是”
他的話還未說完,雲默就擺了擺手,說道:“沒那麼貴的,而且我在這裡,可不是來欣賞雨後美景的,而是還有其它的事。”
阿哲嗯了一聲,說道:“是阿哲多慮了。”
雲默笑了笑,沒再說話,也許是終於渡過了這道難關,也許是見到了久違的好天氣,也許是因為昨雪千千的那一席話和那番舉動,他的心,是難以掩飾的愉悅。
就這樣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晨光之中,緩緩走來一道人影。
就在昨,儒道遵宮的三長老,也是肩扛扁擔從那裡走過來的,而今天,又來了一個人。
守城的修士,頓時緊張起來。
那人披著晨光,散發著淡淡的朦朧的白色的光澤,修士們一驚,竟然是個女子。
而等那人來到了城下,看清了那完美的材,以及那張有秀美中帶著英氣的臉,無數修士的瞳孔,驟然一縮。
因為就在這之前,透過映象幻術,這新城中的所有修士,都見到了這張臉。
不是別人,正是蠱門的門主白小白。
那個強悍無匹的女子,那個三言兩語便讓雲默從生死之敵變成盟友的女人。
人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敵襲來了,弓箭手們上箭拉弓,炮手們調轉炮頭,數以千計的修士,在第一時間做好了迎敵的準備,緊張而肅殺的氣氛,陡然降臨。
只要一聲令下,無數的法器和弓弩以及威力巨大的符文炮,就會鋪天蓋地飛向白小白。
但攻擊的命令,遲遲未下達。
人們下意識的看向城頭的雲默,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於是覺得無比茫然而尷尬。
這座新城,是式微界為了進攻蠱門修築成的橋頭堡,囤積的這數萬精銳修士,也是對付蠱門的,然而因為雲默,蠱門和白小白,從敵人變成了盟友。
箭已在弦上,劍已出鞘,卻已經沒有了松弦箭的理由,劍鋒也沒有了應對的敵人。
陡然而來的殺意,頓時消失,變成了尷尬。
雲默悄然的笑了笑,轉走下城去。
同時對邊的阿哲吩咐道,“這南城門,就有劍道宗的弟子來守衛吧。”
聖劍門和雪花聖地的人,對蠱門的血海深仇絕不會輕易的消失,而之後顯然會有更多的蠱門之人從這裡來往,讓這些聖地的人來駐守這南門,的確是為難了他們。
阿哲點點頭,對手上裹著紗布的蠍子說道,“你去安排一下吧。”
蠍子樂呵呵的領命而去。
雲默說道:“你也過去吧。”
阿哲微怔,雲默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