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的……”
“吳波房間向來都是這麼亂的麼?”楚龍吟看著那姑娘繼續和顏悅色地問道。
那姑娘似是被楚龍吟的態度鼓勵了,神色不再那麼慌張,答道:“是呢,我們每天都要到前面表演,東西隨時要用,收起來太麻煩,就都這麼扔在房裡,想用的時候拿著就走。”
“那你對吳波的房間可熟悉?此前他也是這麼擺放東西的?你且來看看這其中有沒有同平時不大一樣的地方?”楚龍吟衝那姑娘招手,那姑娘便壯著膽子進來,想是對屍體還是有些畏懼,便將個嬌軀緊緊依在楚龍吟身畔。
我低了頭繼續檢查吳波的屍體,聽得這姑娘道:“應該……應該是沒有什麼不同……他這房間就是這樣的……”
“喔,那好,請姑娘還到門外暫候罷。”楚龍吟將這姑娘請了出去,在屋子裡轉了一陣,看向我道:“怎麼樣?有初步結論了麼?”
結論就是老子很生氣,不幹了!
殺人箭弩
“小的啥也沒看出來,老爺還是把莊先生叫來罷。”我起身立到一旁冷冷地道。
楚龍吟略感好笑地摸了摸鼻子,走到我身邊來,背對著門外眾人,低頭湊到我耳畔,輕笑著道:“這會子又吃的什麼醋呢?咱們公事公辦,私事私了,等回去了莫說你吃醋,你就是把老爺給吃了我都依你。嗯?”
屁的公事公辦!你才不是藉著問話和那女人貼在一起了?!我只動唇不出聲地罵了他幾句,方道:“吳波的死亡時間就在二刻之內,此屋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兇器是死者腦後的無羽鐵箭,系由弩來發射的,一擊致命,沒有移屍痕跡。死者面相平和,因而推測為熟人作案或背後偷襲。根據腦後鐵箭沒入頭骨的深度來看,偷襲距離應當很近,不會超出這間屋子——當然,用強弩遠距離射出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考慮到弩上所用的箭都沒有箭羽,鐵箭在遠距離飛行時會失去平衡而翻滾,其準確程度會大打折扣,兇手的目的如果在於一擊致命,用這種方法無異於相當冒險,倘若稍有偏差便會令被害者發出聲音,從而暴露了更準確的行兇時間以及更多指向兇手的線索,所以我認為兇手如果不是臨時起意決定殺人的話,八成會屬於前者,即近距離行兇這一方式。”
楚龍吟認真聽罷,十分滿意地拍了拍我的後腦勺:“不錯不錯,小情兒有長進,看來莊先生這個老師當得蠻不錯的,下回他再授課時我也要在旁跟著學學才好。”
這——這個臭人!見我生他和那姑娘的氣,就故意把莊秋水拉出來堵我——那意思是他還是覺得我和莊秋水之間有內容了?!
哼……說我愛吃醋,他的醋勁兒比我大多了……哼。
心情莫名地轉好了,跟著他在房裡檢視了一陣,一時有泗城衙門的衙役和仵作趕了來,楚龍吟亮明身份,著衙役將這院子騰出一間房來做問訊室,所有“樂春芳”雜耍班子的成員都暫時集中在一間房內,有衙役在旁監視,未經楚龍吟許可誰也不得走出房間半步。
雜耍班子的成員總共有三十三名,班主一名,副班主兩名,其餘全是班員,若挨個問訊的話只怕要花上一宿的功夫,楚龍吟恐我們遲遲未歸引楚鳳簫擔心,便找了個衙役去我們下榻的客棧支會楚鳳簫一聲,結果沒片刻楚鳳簫就趕來了,還帶來了莊秋水。前腳剛進門,泗城知府後腳也忙忙地來了,想是聽說了欽差大員在這裡問案,不敢怠慢,跑過來陪審。
因泗城知府帶來了僕下專門給楚龍吟端茶遞水,用不著我在旁侍立,我就藉著上廁所的機會從問訊室裡出來,回到了吳波陳屍的房間。有莊秋水這個欽差大員的專用仵作在,泗城衙門的仵作也不敢在前賣弄,乖乖地立在一旁看莊秋水驗屍,我滿屋裡轉了一陣,見莊秋水驗完收工,便問他:“先生看死者腦後的致命傷是遠距離導致還是近距離導致?”
莊秋水答道:“近距離,不超過這個房間。”
“怎麼能確定呢?”我看著他,“如果是利用強弩勁射而出,想必也能造成如此深的傷口罷?”
莊秋水看了我一眼:“過來。”我連忙過去蹲到他身旁,兩人一起看向吳波的後腦勺,莊秋水已經將那支插入其頭骨的箭取了出來,指著傷口道:“如果是遠距離射殺,箭在半空會有個弧度,且因為弩箭沒有尾羽,射出後箭身會失去平衡而翻滾,那麼在穿入死者後腦時,箭身會向下傾斜,並有翻轉時造成的挫傷。但觀此死者腦後傷處近乎於箭身平行插入,所以只能是極近距離內遭射殺。”
“明白了。”我點頭,站起身時才發現楚鳳簫不知何時立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