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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的樹幹上,垂下眸子看我。我始終未動,就這麼盯著我和他的影子,鼻中嗅到的是他身上的酒香,身畔的桂香,由天至地的月香。

香,香得令人魂軟。

良久,一陣幽涼的風吹起,月波翻滾,落花無聲,一滴晚露由枝頭墮入塵埃,他突地低下頭,吻住了我的雙唇。

猶如磁石般,兩個人的唇吸在一起,我本低著頭,被他吸著仰起臉來承接,他移開唇,然後再度覆下,溫暖,輕柔,果決。

風吹得頂上花枝婆娑亂舞,花影印在他的肩頭,印在我的臉上,耳中聽得一聲夜鳥呢喃,遠遠的有露滴迴廊,滿城的風聲,水聲,靜靜的,細細的,切切的,浸透著月光在身畔流轉。

他直起身,手仍撐在樹幹上,微斜著肩歪頭看我。我也仍倚著樹,仰起臉回看他,看他那對黑沉沉的眸子。

他抖了抖鑲滿了月光的睫毛,我伸出手兜在他的腦後,摁下他的臉,吮住他的唇。他收了撐在樹上的手,雙臂環上我的腰將我抱起,而後推靠在樹幹上。

風漸大了,花枝“咯吱吱”地響,披頭蓋臉灑下花瓣來,一隻野貓由牆頭上“喵嗚”地一聲跑過去,輕雲遮了月亮,露水滴嚦。

輕輕推開他的臉,有些微喘,有些後悔,更有些心跳。知道自己今兒是徹底衝動了一回,被明月、桂花、酒,和眼前這個妖孽男人迷惑了,心中那道堤壩早就在每一日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的侵蝕下脆弱不堪,而就在今天這美侖美奐的秋月夜裡,他只用了一低頭的凝視,就完全將我擊潰。

他將我放下地,大手揉了揉我的頭髮:“晚了,回房罷。”

抖落身上花瓣,他負起手,踏著月光走在前面。我跟在身後,望著這月光花影下輕衫飄逸的男子,只覺得身在夢中,一切都那般的不真實。

我不是一向最討厭這個人的麼?就在那公堂之上,他談笑間便給了我十大板,奪去了我的自由,消磨了我的自尊,就算我可以理智客觀到不去恨他,但也不該……不該對他動心啊。

為什麼會動心呢?是因他的不羈,他的聰明?他不似其它古人的迂腐?他從不分高低貴賤?他秉公廉潔?他圓滑世故?他從未疲憊?他從不埋怨?他永遠都精力充沛?他一直都豁達通透?還是因為在與他一起破案推理時那默契的思維配合?那若即若離半真半假的挑逗調笑?那一筆我所見過的最為瀟灑俊逸的毛筆字寫下的“癲”字?那菊海藍天下真性情真自我的盡情流露?那煙花孔橋燈河中星亮的眸子?

若不細想,竟未發現……他竟也有這麼多的優點,而我和他之間居然也能留下如許多的深刻回憶。

許就是如此,這個男人,早已用他自己特有的方式一絲絲一縷縷地滲透到了我的生命之中,而當我發覺之時卻已是來不及防範,就這麼潰之千里。

跟了他穿過後花園,經由曲折迴廊回到內院房中,各自睡下。

一宿的風露月華,隻字也無。

八月十六,衙門休沐。

楚龍吟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抱著被子倚著床欄打呵欠。我端了洗臉盆進門,才放到臉盆架上,就聽他在床上懶懶道:“過來扶我一把……昨晚上沒蓋好被子,後背著了涼,今兒整個背都生疼,動都動不得了。”

我依言過去攙了他胳膊正要用力,卻被他一把摟住腰,身子一翻便將我帶得仰到了床內,緊接著山一般地壓下來,一手扯過被子將我和他整個兒地罩住,黑暗裡貼過嘴來,狠狠一番唇舌糾纏。

“唔……悶死了……我喘不過來了……起來……”我推他。

他略微支起些上身,卻不掀開被子,腦門抵著我的腦門,低聲發笑:“人家要渡氣給你,你又推人家。”

“你嘴裡都是酒臭氣,燻死了!”我伸手捂他的嘴。

“噯,忘了告訴你,我才剛在被子裡放了放腹中之氣呢,聞到了沒?”他愈發笑得邪惡,嘴唇貼上我的鼻尖。

“我有話想問你。”我動了動身子,他在我腰畔捏了一把,輕笑:“不許亂動。”

“我想知道,你現在……”我頓了頓,“把我當成什麼人?”

楚龍吟一時沒吱聲也沒有動,就這麼與我面貼面地待著,半晌才悠悠開口,道:“你想要我將你當成什麼人呢?”

“別把問題推給我,是我在問你。”心頭有些沉,我冷冷地道。

“唔……還真不好說。”他偏開身躺到我的旁邊,被子仍蒙在頭上,“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第一,跟我在一起開心麼?”

“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