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妨事,”我搖頭,坐到床邊替楚龍吟掖了掖被角,“龍吟為了我只怕好幾個月未曾睡過一個好覺了,如今我才為他一宿未眠,這能算得了什麼呢。”
逸王爺點了點頭:“龍吟這段日子著實是太過辛苦了,他從楚府脫身之後便日夜兼程地奔了清城,在清城收到了你此前發給他的信件,便又馬不停蹄地奔往洛城,抵得洛城後沒日沒夜地尋找你,最後又從洛城一路尋回了清城,正遇上才從邊境回來的為父,講明瞭情況之後便同為父一起趕到了此處來——如此的勞累辛苦再加上睡不好吃不下,這小子就是鐵打的身子骨兒也撐不住的。”
“您老要是心疼我就賞我杯茶吃吃唄,”忽聽得楚龍吟在床上接話,睜開眼笑道,“嗓子疼得厲害呢。”
逸王爺聞言不由笑起來:“臭小子在這兒裝死嚇人!茶水解藥,讓情兒倒些白水給你罷。”
我正倒了杯白水端過來,卻見楚龍吟只衝著逸王爺拼命眨眼做可憐狀:“您老還是不疼我!人家就想喝您老親手端過來的水呢!”
逸王爺好笑又好氣地瞪他:“你小子倒知道心疼我們情兒,卻把老子當使喚丫頭!也罷,看在情兒的份兒上今兒就讓你受用一回——起身喝!”說著接過我手中杯子遞向楚龍吟嘴邊。
楚龍吟支起上身來偏頭就著杯子咕咚咚喝了個見底兒,這才用手背一揩嘴角笑嘻嘻地躺回枕上:“好喝!同樣是白水,怎麼到了您老手裡就跟瓊漿玉露似的呢?”
“你小子看來是真還了陽了,”逸王爺好笑地放下杯子,“跟老子在這兒耍貧嘴兒!”
楚龍吟眸子在我臉上打量了打量,柔聲道:“情兒,去歇歇罷,我沒事了。”
我也柔聲道:“我不累,好容易見著你,還沒怎麼好生說話,哪裡能歇得安穩,我就在這兒陪你,哪兒也不去。”
“咳,”逸王爺很不自然地一聲乾咳插。進來,“現在的年輕人哪……還真是熱辣直率,嗯?本王待在這裡是否礙了什麼事呢?要不要回避一下?”
“您還是在這兒罷。”我和楚龍吟異口同聲地道,不由相視一笑。
“得了得了,我老人家反正臉皮也厚,你們儘可以把本王當空氣,隨便怎麼眉來眼去,本王只當看不到就是了。”逸王爺故意搖著頭,目不斜視地端起茶來喝。
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微笑:這才像是我的家人,同這兩個人在一起,由身到心,從內而外,感受到的都是輕鬆、安心和溫暖,不必把親與愛掛在嘴邊,彼此間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完全可以溝通交融。
楚龍吟待逸王爺放下杯子,方向他笑道:“那會子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吵吵嚷嚷的,我醒了一下聽見了,一閉眼兒又睡了過去。”
逸王爺見問,面色不由沉了沉:“懷明世子今晨遇害身亡,兇手……正是懷謹世子,被人在案發現場當場抓住,他那裡卻不肯承認,因而鬧得不可開交。”
楚龍吟納悶兒道:“都被人當場抓住了,他不承認又有何用?他是怎麼說的?”
逸王爺答道:“懷謹說他昨晚同懷明約好了今晨一起去谷口看看有無未被雪和石頭封住的隧洞縫隙,進得懷明所住房間的外間後他便指使懷明的小廝去廚房要伙食,說是要和懷明在房裡先吃了就立刻去谷口檢視。小廝出門之後懷謹說他先是敲了一陣懷明的裡間房門,許久不見有人來開,因而不耐煩起來,索性推門進去,卻正看見一個黑影撞破了窗戶跳下樓去,而懷明就倒在地上,心口插著一柄匕首當場死亡——這是懷謹的自辯之詞,他所述的這一切並沒有第三人看到,而懷明的小廝回來之後就看見懷謹沾了一身的血呆在當屋,因此懷謹便是首當其衝的犯罪嫌疑人,而且——懷謹有充分的殺人動機!”
在不在乎
“懷謹的殺人動機,就是報仇。”逸王爺起身負了手在屋中踱起了步子,“約是八年前的這個時候罷,懷謹的一母同胞哥哥懷諭世子也參加了族中子侄的聚會,地點就是這葫蘆谷別苑。世子們每年到別苑來聚會時都要進山去狩獵,那一年卻在狩獵過程中發生了事故。
“懷諭世子當時同懷明、懷熙、懷清三位世子結成一組尋找獵物,在那之前的幾天山中雪下得很大,地上積雪幾乎及膝,幾個人獵得高興,不知不覺中便出了皇家別苑的控制範圍。
“這山上有很多獵戶佈下的捕獸陷阱,被鬆鬆厚厚的雪掩住,不熟悉此山的人根本無法察覺,因而導致幾位世子行至一處山凹時一不小心便踩中了其中一個,懷諭世子當場就陷了進去。
“另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