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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應該保持安靜,這樣別人就會忽略你。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我知道怎麼做。

而你的方式,你卻——你暴露自己,你不該那樣。你不該把它當兒戲,你太不當

回事了。”

“你這麼想嗎?”她說,她的怒氣也升了上來。“你以為我不會撒謊?到目

前為止我撒謊是最棒的,但我沒有對你撒謊,永遠也不會,我發誓。你現在很危

險,如果我剛才不那麼做,你會被抓起來的。你沒注意到他們盯著你看嗎?因為

他們一直就在看著你,你太不小心了。如果你問我的意見,我覺得不當回事的是

你。”

“我要是不當回事的話,我還在這兒等你幹什麼?我本來可以跑到好幾英里

之外,或者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躲在另一個城市。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幹,我等

在這兒就是為了幫你,別說我不當回事。”

“你必須脫險。”她很惱火。沒人能用這種方式跟她講話,她是貴族,她是

萊拉。“你必須脫險,不然你永遠也找不到你的父親。你這麼做是為你自己,不

是為我。”

他們小聲而激烈地爭吵著,因為廣場裡很安靜,附近路過的行人都很好奇。

但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威爾停住了,他不得不靠在旁邊的學院圍牆上,他臉色蒼

白。

“關於我父親你都知道些什麼?”他輕聲問道。

她用同樣的音調答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找他。我問的就是

這個。”

“問誰?”

“當然是真理儀了。”

他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她指的是什麼,他看上去那麼生氣,那麼疑心重重,於

是她從揹包裡拿出真理儀,說道:“好吧,我給你看。”

她坐在廣場中央草地邊的石頭路沿上,頭伏在那臺金色的儀器上,開始轉動

指標,她的手指動作飛快,令人目不暇接。當那根細長的指標掃過錶盤,在這裡

或那裡停一會的時候,她停了幾秒鐘,然後她又飛快地轉動指標。威爾抬起頭來

小心地看看周圍,但附近沒有人。有一群遊客抬頭看著那棟圓頂建築,一個賣冰

淇淋的小販推著車走在甬道上,但那些人都沒有注意他們。

萊拉眨了眨眼,嘆了口氣,彷彿剛從睡夢中醒來。

“你的母親病了,”她輕聲說,“但她很安全,有一位女士在照顧她。你拿

了一些信後逃跑了。還有一個人,我想他是個小偷,你殺了他。你正在尋找你的

父親,還有——”

“好了,別說了,”威爾說,“夠了,你沒有權利這樣窺探我的生活。不許

你再這麼幹了,這簡直是窺探。”

“我知道什麼時候停止詢問,”她說,“真理儀幾乎就像人一樣,我知道它

什麼時候生氣,或是有什麼事不想讓我知道,我能感覺到。可是昨天你不知從什

麼地方冒了出來,我必須問一下你是什麼人,不然我可能不安全,我不得不這麼

做。它還說”她的聲音又低了一些,“它說你是個殺人兇手,於是我想,很

好,他是個可以信任的人。但在剛才以前我並沒有多問關於你的事。如果你不希

望我再問,我保證我不會再問的。這不是窺探隱私,如果我不幹別的,只是窺探

別人的話,它會不靈的。我很瞭解它,就像我對自己的牛津一樣瞭解。”

“你應該問我,而不是問那玩意兒。它有沒有說我父親活著還是死了?”

“它沒說,因為我沒有問。”

這會兒他們都坐著。威爾疲憊地用雙手抱著頭。

“好吧,”他終於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彼此信任。”

“沒問題,我信任你。”

威爾嚴肅地點點頭。他太累了,在這個世界連可以睡一覺的可能性幾乎都沒

有。雖然萊拉不善於觀察,但他的舉止中有某種東西讓她覺得:他很恐懼,但他

控制著自己的恐懼,就像埃歐雷克·伯爾尼松說過的,我們不得不這麼做,就像

我在冰湖邊的魚庫裡時那樣。

“還有,威爾,”她加了一句,“我不會向任何人出賣你的,我保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