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還就不信了。”張如鵬氣沖沖地站起來了。
大兵和範承和又是一各攔一個,生怕這倆牛脾氣的頂起了,又一次把彭所勸下,大兵換了種方式,笑著問彭所長道:“彭所長,豬拱雞刨,各有高招,你轄區這麼操蛋,能在這地方當了所長,這不是一般人能幹了的事。”
哎喲,知己,絕對知己,範承和眼色也不錯,煙趕緊遞,噗哧噗哧抽著,嘴裡鼻孔裡的冒著,彭所長這話裡苦水倒著,同志哥,你們得理解啊,這地方執法簡直是摸老虎屁股,太歲頭上動土,太危險啊,一句話說不對,村裡老孃們都敢操著傢伙什揍你啊……現在國家形勢不同了,三農問題都放在第一位,農民受保護,警察不受保護啊,人家窮地方一年要多少救濟呢,快趕上我半個人工資啦。
說來說去,俱是這幹法盲不好整的事,看來畏難情緒太強,大兵掏著手機,亮著照片,輕語細聲地講著這個故事:“……彭所長,看年紀您能當叔了,這個陳妍要是個普通人吧,我們就不找了,要是一個沒家沒業的女人,在您這地方生根落戶倒也不錯……可是不行啊,您看,這是她父親,每天在大街小巷貼尋人啟事,都快瘋了,這是她媽媽,還有她女兒……她是被人綁架,又被打斷了一條腿,給賣到山裡來的……我們聽您的,您說吧,您要說這種事,我們沒必要管,那就這麼著,我們回頭就走……”
照片和故事,圖文並茂,這是個失一人,毀一家的故事,聽得彭所長面色悽然,長噓短嘆了良久,才默默起身道著:“跟我來,這地方沒有像樣的警務系統,不過倒也不是就沒有辦法。”
噝,幾人興奮了,跟著所長起身,出了院子,所長不讓開車,都快晌午了,所長想想,那先吃飯去吧,於是步行著先到鄉里一家,家裡當飯店接客的地方,草草吃了頓,範承和趕緊搶著付錢,大兵還多給所長口袋裡塞了兩包煙,這才重新上路。此時才發現所長比想像中猥瑣,又到小賣部要了兩瓶酒,摳了半天口袋沒錢,看了大兵幾眼,大兵知趣地付賬了。
遛達了好幾裡地,在鄉里某村坎子上,一家修得頗是不錯的院子,所長帶著幾人叩響了這家裡的門。
“這裡面,有警務系統?”範承和不信地問。
“有才見鬼。”張如鵬悻悻道,不敢發作。
“說對了。”所長打著飽嗝道著:“這地方人,信鬼都不信警察。”
開門進家,一中年婦女,瞅著彭所長沒好話:“幹啥呢,大午休的。”
“嗯,拿著,晚上給你老漢整兩盅,有勁幹你。”彭所長猥瑣地道,把酒遞給婦人了。
那婦人啐了他一口,不過卻不客氣地接了,指指西廂房,自已拎著東西堂房了。
眾人剛看,卻被見到的景像驚了驚,出來位大肚孕婦,挺著肚子艱難走著,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婆婆攙著,幾人趕緊讓開,打了個招呼,小心翼翼地把這三位送出門外。
“赤腳醫生?”範承和傻眼了。
然後大兵眼睛一亮,問了句:“全鄉就這麼一位,連藥房都有?”
“嗨,對嘍,你們來仨人,就帶著一個腦袋,哎……”彭所長瞅瞅張如鵬,不動聲色地損了一句,爾後擺著公鴨步子,以領導幹部視察的樣子,進廂房了。
終於瞧見個比所長更猥瑣的了,三角眼、三羊鬍子,一大老爺們偏偏長了個錐子臉,看得你像被刺了一下一樣,心裡惡感騰騰地往外冒,和這種人打交道恐怕還得彭所長出面,大兵給塞的兩包煙,又轉移到這位赤腳醫生的桌上了,那醫生眯著眼,瞄了三人幾眼,慢吞吞拆了煙盒,叼了一根,抽了大半截都沒說一句話。
“陳皮啊,你特麼問個話,當是老孃們難產是吧?”彭所長怒了,直接喚起赤腳醫生的外號了。
陳皮翻翻眼珠子,白多黑少,撇著嘴道著:“你這不是逼我幹缺德事麼?人好容易攢吧倆錢買媳婦,回頭我捅出來,再讓你們給弄走?”
“我們……缺,缺德?”範承和欲哭無淚,這兒的三觀,為毛不管是警察還是普通人,都特麼是顛倒的,大兵擺擺手,沒吭聲,和彭所長坐到了一起,彭所長拍著桌子罵娘道著:“狗日的陳皮,不幫忙是吧?信不信我告訴陳老瘸,他家兒媳婦就是你漏了信……還有陳三旺,他那越南媳婦,也是你漏嘴了。”
範承和呲笑了,敢情這位彭所長不傻,早把赤腳醫生拖下水了,那叫陳皮的醫生聞得此言,哭喪著臉,咬著菸嘴,幽怨地瞪著彭所長,恨恨道著:“老彭,那是喝多被你坑了啊……你這一輩幹這樣多缺德事,就不怕出門遭雷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