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堵在了嗓子眼,簡直要窒息了,他根本沒想太多,大喊一聲:“快回來要塌了!”
刺青往上看了一眼,扭身以最快的速度朝這邊爬來,身後重傷者歇斯底里的尖吼,碎石正如大雨般在隧道中噼裡啪啦下落。所有人都聽到了,堅厚的連續牆體內,忽然發出一種沉悶的金屬扭曲的聲音,是支撐架構。
“快離開這兒!”有人驚叫。
“快!快!”萬回沖刺青大聲疾呼,一塊石頭正好砸中刺青後腦,差點把他砸趴下,刺青抬起頭,突然說了聲:“不好。”
一回頭,滿臉是血的重傷者,正在從後面爬上來,結構倒塌反而使其有了脫逃的空隙,他拖著一條腿,吐著惡氣,奮力爬向刺青。
在他身後,隧道開始大面積坍塌,整個連續牆都在震,但僅僅也只有幾秒的時間,快到不僅萬回,連苗老三都沒能及時反應,那種天崩地裂的感覺一瞬間過去了。
萬回只記得最後一秒,他的手臂拼命向前伸去,整條手臂彷彿在眼前拉長,他看到最後一刻刺青拼盡全力向前一撲,撞在自己身上,當時完全沒考慮會不會被帶得墜落下去,萬回只是用力的一抱,將刺青牢牢抱住,慣性果然令他們向後倒,蹦出來的石頭砸向身上。
幸好背後有苗老三,把他們全撐住了。
萬回感到刺青的雙手緊抓在自己後背,身體又溼又涼,所有人都給震得杵在那裡,不知道坍塌有沒有結束,都沒敢亂動。
萬回忽然聽到刺青在他耳邊說:“對不起……對不起……”
那聲音聽在萬回耳裡竟顯得有些驚心動魄,他一時說不出話來,為什麼刺青要害死那個人,他一點也不明白,在此之前,他完全想不到刺青會是這樣的人,這讓他感到脊背發寒,抱著刺青的手也鬆開了。
他的手電筒不由自主的向管道口照去,在那裡,他以及其他人,看到了一具被壓扁的屍體,頭殼像個破西瓜,到處都是,那種新鮮的味道,紅紅白白的汁液在廢墟間滴淌。
那個人一隻手還摳在地裡,確
實是差一點就爬出來了。
萬回將手電移開,他不想讓小兔崽子看到。
這時他才開始想,他該不該把剛才刺青所做的事說出來,至少只告訴哨馬苗老三,但是他不確定,也不知怎樣開口,也許刺青自己會講出來,也許哨馬他們還會認為那很正確。
所以他決定暫時閉著嘴。
但他瞥了眼刺青,渾身就毛毛的,很不是滋味,尤其是,這件事只有他一個人知情,他的腦子裡忽地冒出一個念頭,人心難測,是不是該從現在起,看著點刺青。
這個念頭同時又好像很無稽,搞得他更拿不準了。
確定後,坍塌已經停止,其實只是個小範圍坍塌,在外部巨大的牆體上甚至連道裂縫都沒留下。
沒人再去關心屍體,想的都是,爬回去的退路被阻斷了。
而牆的這一邊,至少在萬回的想象中,是絕對大相徑庭的,雖然刺青從未具體描述過這一邊的情況,不過實際情況就是,看不見任何出路,連活動都很困難。
苗老三接過手電,電池不太夠了,光線比較之前黯淡許多,只能依稀看見對面一些嶙峋的黑色剪影,應該是岩石,巖壁,距這邊大概有超過百米。百米在平地上不算個距離,在這兒可是天塹了。
再說手電光持續這麼暗下去,讓人非常心慌,一旦光源消失,那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在這麼危險的高處,必死無疑。
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困獸般焦慮的神情。
誰都不知道這支手電還能撐多久。
突然,哨馬指著對面稍偏下一點的位置,叫道:“那是什麼?”
順著他手指的方位,手電的光暈中出現了一個四四方方的輪廓,跟旁邊的岩石比起來,很明顯,肯定是人造的,而且體積相當大,從這邊看酷似一隻集裝箱。
這個四方體的大箱子就這麼突兀的,凌空出現在巖壁表面,一邊還是歪的,很像被吊在半空。
苗老三轉過頭,詢問如何辦。
刺青看上去不像還能指揮的樣子,不但滿頭虛汗,嘴唇跟死人一樣白,而且萬回發現,刺青似乎在竭力制住顫抖,以至拳頭握得十分緊,靠在他身邊,完全能感受得出來。
“繼續往前,到對岸。”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刺青牙縫裡擠出來的。
在那時,萬回壓根沒往別的地方想,他以為刺青僅是受驚過度,所以剛還疑慮對方心思叵測,霎時又油然生出一種可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