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那人離開的方向站了很久,子千才轉身回屋。
無愧於“海上花園”之謂,已是秋末冬初,島上仍然鳥語花香,滿目翠綠。海鷗在一片蔚藍中不知疲倦地奔跑,猶如浪花譜寫的音符。海上船舶,是亂了序的琴鍵。子千回到園子,望著兩人同種的滿園鮮妍,唇角勾了起來。
「今天要彈什麼?」子千挨著坐在鋼琴前的孟宇,手扒在他肩上,歪著腦袋問。
「La Vie En Rose。」孟宇輕輕拉下那雙不安分的爪子,把人抱到旁邊的凳子上坐好,才開始今天的睡前必修課。
輕柔的旋律緩緩流淌,像甜膩的絲綢一樣滑過,子千的心軟了下來。柔和,甜美,安寧,浪漫。無意識地靠到了孟宇身上,閉上眼睛,靈魂飄到了巴黎街頭,在古老的優雅中安睡。
「子千。」那人柔聲喚道。
子千依舊閉著眼睛,裝作睡熟。爾後感覺到那人把他打橫抱起來,朝子千房間的方向走去。忍不住咧開了嘴,又拼命閉了回去。對方立刻頓了足,站在原地不動。安靜了好一會兒,子千偷偷張開眼,正好撞見那人幽邃的目光。
「啊——」那人竟然鬆手,子千不禁低低驚叫,手反射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原來沒放手,居然作弄自己。子千氣結,手懲罰地用力緊了緊。只是,這溫度有些異樣。
「你發燒了?」子千一愣,迅速從他身上跳了下來。
「低熱而已。」孟宇漫不經心道。然後在子千額頭吻了一下,朝自己房間走去。
「不行,你得吃藥,不然不讓你睡覺。」說著翻箱倒櫃地找起藥來。「怎麼沒有……哦,我忘了準備退燒藥。你等等,我馬上出去買!」
看著子千奔出門的身影,孟宇唇上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
子千拿著藥回來時,孟宇不在。不在書房,不在房間,不在客廳,不在這棟別墅的任一處。
心底擔憂並欣喜。那次在G山牧場,兩人就是這樣錯過的。再度上演這一幕,已然經月,人是物非。
子千微笑著,坐在沙發上等。
一直等到翌日早晨,子千醒來,那人也沒有回來。
終於開始慌了。帶上一點錢,急忙奔出門。
「老闆娘,您今天有沒有看到我的朋友?」子千喘著氣,拉著中年女子問。大媽手舞足蹈地講起來,可惜除了一些日常用語,子千一句也聽不懂。
「老闆娘說,她昨晚看到一個年輕人,很像你朋友。」一邊的客人好心地做起了即時翻譯。
「昨晚?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