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吏部行走,對這條條框框明白的很,張口法度閉口規矩,八公主哪裡辯得過他,又素來害怕這對人不假辭色的二皇兄,竟只知道哭泣,不知該如何收場。
“皇妹哭成這樣,孤心疼極了。”太子見鳳桐不說話了,這才笑了笑,只含笑道,“不然,一會兒叫宮裡,給皇妹獨獨地預備些有趣的歌舞戲耍,叫皇妹開心?”
太子可真夠壞的啊。
這不僅不肯幫忙,還給人整點兒有趣的歌舞,這是叫八公主是哭是笑呢?阿元伏在太子的手臂間,叫這青年順著小脖子順毛順得直眯眼睛,然而心裡,卻萬分地確定太子可真是聖人的親兒子。
這小心眼兒簡直一脈相承。
“好容易聚聚,皇妹如此,倒叫咱們都不知該如何了。”鳳唐叫鄭王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也知道皇后之子在此時欺負八公主叫人詬病,此時便淡淡笑道,“不然,請三皇兄送你回去?”
“這哪兒行。”鳳桐一怔,頓時拒絕了。
他如今來赴太子的宴,又整出八公主之事,就是為了叫聖人覺得兄友弟恭,這提早退場,再帶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八公主,這還混什麼呢?此時也顧不得八公主的心情了,急忙過去將掙扎著拼命用怨恨的目光看向不肯幫忙的太子的八公主,將這孩子按在了自己的身邊,這才笑道,“小孩子麼,來得快去的也快,大家都是一家人,別與她一般見識。”說完,便舉起了桌上的酒杯,對著太子敬了一下,一口飲盡。
阿元將臉蹭在太子的衣袖裡,卻掩住了自己臉上的疑惑。
這鳳桐,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表現得這樣古怪?
鳳唐卻心中冷哼了一聲,目中露出了淡淡的恨意。
鳳桐府中的那個謀士,他不僅知道,而且,還打過幾次交道。這一次出京,叫他難以釋懷,險些入了魔障之事,也是因這人而起。眼見這人竟然與鳳桐混在了一起,鳳唐雙手緊握,只恨不能連鳳桐都一併解決,方才能消心頭大患。
太子卻只是笑著飲了手邊的酒水,見阿元與鳳騰都抽著小鼻子在他的手邊,便笑眯眯地說道,“這是內造素雪白,最是綿軟清甜,也不上頭,要不要試試?”見兩個熊孩子眼睛都亮了,饞得嘴裡流口水,也不嫌棄,只親手又倒了一杯酒,給了鳳騰嚐了一口,見這小子砸吧嘴兒似在回味,便低頭,張開了寬大的袖子,掩著阿元偷偷地給她也嚐了一口。
阿元賊眉鼠眼去看幾個兄長,見因自己在太子身邊,幾個兄長很放心,此時不過是在低頭說話,急忙扒著太子的手舔了一口這聞起來帶著幽幽冷香,叫人慾醉的清冽的酒水,入了口卻猛地皺起了眉,呸呸地吐了出來,抓著已經將酒杯放在桌兒上,用修長的手遮著眼睛笑起來的太子叫道,“太子哥哥壞!”可辣死她了,是誰說這玩意兒清甜別有韻味的?都該給公主殿下拖出去狠狠地打板子!
鳳騰眼見姑姑也上當了,這才吐出了舌頭,跟著往外吐口水。
太子眼見兩個小東西湊在一起憤憤看著自己,笑得渾身亂顫,抹著眼淚笑道,“以後,可記住這個教訓了?”
“阿元會告訴皇伯孃的。”鳳騰這個小叛徒,作為姑姑,阿元是絕對不能原諒這小子的叛變的,一腳將這小子給踹到一邊兒,兇殘得不行,一邊更兇殘地表示自己是要告狀的。
“皇兄。”鄭王最是嚴肅,見太子竟然逗這兩個孩子,不由不贊同地搖頭,使人送了淨水來給阿元與頻頻要撲到姑姑身邊告饒的鳳騰漱口,這才冷著臉教訓道,“兩個孩子還小,怎能這樣行事?傷了身可怎麼辦?日後,萬不可這樣輕浮。”
“知道了。”太子叫弟弟教訓了一下,卻很老實地應了,頓了頓,只將方才的那幾把名貴的摺扇叫人奉到阿元的面前,含笑道,“這個,便當是我給阿元的賠禮,可千萬不要在母后的面前告我。”見阿元腆著自己如今一點兒都不圓潤的小肚皮最兇殘狀,他便忍不住又笑了,連聲道,“我真的很害怕。”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阿元搖頭晃腦地說完,見一群兄長都無奈含笑看來,頓時覺得自己好生威武,頤指氣使地叫鳳騰捧著這幾把不是玉骨就是竹骨,總之很值錢的扇子站在自己身邊,自己撿了一個下頭的條案與鳳騰拼了一桌,又與兄長們說笑了幾句,就見太子拍了拍手,便有流水一般的舞女進來,纖纖楚腰,柔媚生姿,很是賞心悅目,最前方的一名十七八歲的淡妝少女,一身蓮花一般漫散開的衣裙,給殿中眾人行禮,之後,便甩了舞袖做舞。
不知從哪裡來的琴音,襯著這樣嫋嫋的歌舞,確實很叫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