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當年納了那麼多的姬妾了。女人多了便不太平,就算如今遠著,可是卻還是叫鄭王心中戒備,恐這些女人鬧出什麼來。
眼下,他方才覺得弟弟誠王府裡只一個王妃好了。
一個女人,不僅事兒少,便是連子嗣上都不用萬事小心。若不是還是有些對這些服侍過他的女人不忍,他真恨不能都送到莊子上算了。
鄭王妃只笑眯眯地聽著他的裁奪,也不添油加醋。
她向來不喜歡在鄭王從前的姬妾的問題上多說什麼。
待鄭王好容易叮囑完了,阿元才吐出了一口氣來,小聲與五公主說道,“二皇兄好生囉嗦。”
鄭王威嚴地看了她一眼,這才冷著一張臉問道,“趕巧兒你來了,我問問你,你最近的功課如何?”見阿元精緻的臉一下子就扭曲了,二皇兄滿意了,只端著架子訓道,“雖然是公主,可是該讀的書,也該好好兒地讀,莫要懈怠。”鄭閣老給這妹妹當了老師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眼瞅著要被這個熊孩子折磨得上吊的節奏,鄭王想到如今鄭閣老的臉更黑了,便覺得有些同情。
這前世得造多大的孽,才攤上了這麼個熊孩子呢?
“你老師前兒往父皇處上了致仕的摺子,我瞧著這一回是心意已決了。”鄭閣老這些年一直在請求致仕,言道德行不足以匹配內閣,聖人是知道這裡頭的緣故的,不過是因子孫不肖罷了,也覺得家中之事與朝堂無關,他還是很喜歡鄭閣老理事的才幹的,因此一直不允,只是這兩年鄭閣老年紀大了,難免精神不濟,瞧著他確實不願意繼續幹了,聖人這才想著再尋一個能臣入閣。
“老師如今,只想著在家好好敦促我師兄趕緊考出來。”阿元便說道,“他雖然致仕,可是從前的門生猶在,日後提攜我師兄也是有的,若是還不致仕,倒叫他不自在了。”鄭閣老是個古板的人,若是自己在朝提攜曾孫,他只怕是擱不下這張臉來,不如致仕,這樣倒還叫他覺得自己不曾在公事上徇私。
“說到門生,倒是叫我想起了一個人來。”鄭王慢慢地說到。
見他這是要與自己說道說道前頭的事兒了,阿元這些年也聽過一些,暗暗地在聖人面前敲邊鼓,已經很熟悉操作模式,便點頭做出了聆聽狀來。
“直隸總督今年應該轉回京中。”鄭王冷冷地說道,“這是個能臣,我瞧著父皇的意思是想要培養他入閣的。可巧兒,”他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說道,“這人當年,是徐家的門生,年年往徐家送年禮的,情分不一般。”
“三皇兄只怕要歡喜了。”阿元便笑了笑,娿只是挑眉道,“只是,能做到直隸總督,這不該是個蠢貨,想來也能明白皇伯父的心意,若是他真想入閣,我瞧著,得先跟徐家斷一斷。若他當真情深意重,”在鄭王帶著笑意的目光裡,阿元一攤手嘆道,“這年頭兒,聰明人有的是,聽說,兩廣總督也是個能吏不是?”聖人最厭惡結黨,這也是為何直隸總督到現在還沒有入內閣的原因,聖人不會想給太子留下一個心懷異心的閣臣的。
“是人是鬼,只在這十日了。”鄭王覺得與這妹妹說話十分愉快。
直隸總督已經到京,十日之內,若是與徐家還這麼黏黏糊糊的,聖人只怕就要成全他了。
能力愈大,又不肯對太子低頭的,自然要死得快些。
阿元對朝中的勾心鬥角不太感興趣,不過朝中的風向如何,是阿容如今需要關注的,咬著牙記下了直隸總督這個傢伙,阿元這才若無其事地與鄭王妃說話。
外頭的事兒。鄭王妃不大管,因此默默地聽完了,便與阿元笑道,“我聽得雲山霧罩的,難得你還能與你皇兄說的下去。瞧著你們說話的模樣我就歡喜,若是喜歡,你便常來陪陪你二皇兄,也叫他歡喜歡喜。”
“還是不要了。”這是兄妹二人同時出口的話。
“二皇兄很嫌棄我麼?”在鄭王一臉不善之下,阿元惡人先告狀地露出了傷心的模樣來,緩緩地起身嘆道,“罷了罷了,我是個討人嫌的,還是先走了,免得叫二皇兄看了吃不下去飯呢。”說完,就要拔腿逃跑,就聽見後頭鄭王冷哼了一聲,悲傷了一下,這才轉身回來賠笑道,“我是恐二皇兄煩我呢。”
“王府裡不差你這一雙筷子!”王爺的潛臺詞就是,隨便來,一點兒都不煩人。
不過,這句話在熊孩子們佔據了整個飯桌,瘋狂掃蕩盤盤碗碗之後,鄭王舉著筷子後悔了。
放眼望去,那菜盤子叫一個乾淨,簡直叫王爺沒有下筷子的份兒。
五公主看著兩隻吃貨鼓著嘴飛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