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去陽氣,亦會出現陽氣損耗、陰氣盈餘這般的現象,因而,面色會呈現出發黃的跡象。輕者面色發黃,重者精神萎靡不振,身上鬼氣繚繞。
這其中的緣由,始於鬼身上的陰寒之氣太重。正是因此,才有採陽補陰這般的說法。
妖與鬼,在修煉的過程中,雖則都需要陽氣,但與鬼不同的是,妖氣會呈現出發黑的症狀來,與魔氣有幾分相像。
翠孃的臉上,毫無鬼氣,毫無妖氣,這實乃奇事一樁。
王五郎是狗妖也好,狼妖也好,狼狗妖也罷,但凡他是個妖,翠孃的臉上也不會像如今這般白皙。
白皙?超乎常人的白皙?這本身,就是一件異常之處。
華陽顯然亦察覺到了此點,目光一直盯在翠孃的臉上,並非花痴的神色,而是有幾分探究和思索。
原本欲追問幾句,轉念一想,選擇閉口緘默。
眼瞅著翠娘進了院落,我與華陽則尾隨其後。
翠娘進去之後,先是將扁擔放在前院,隨即又將兩桶提到了廚房去。又在廚房待了半晌,待出來之時,手上多了一個菜盆。
菜盆裡頭放著的,有青菜和白菜,還有幾把梅豆。
走到院中的桌子前,坐下,翠娘一邊摘菜,嘴裡一邊哼著小曲。
聽不出來是何種曲子,但從語言來判斷,應該是越州一帶的民謠之類。
翠孃的聲音,溫柔婉轉,悅耳動聽,是副歌唱的好嗓子。
雖則不明白曲子的含義,然而,曲調輕快,再從翠孃的神情來推測,應該是首情歌。
華陽聽地有些入迷,半晌都處於分神當中。
顯而易見,華陽聽懂了,聽懂了翠娘在唱些什麼,也聽懂了曲子所要表達的含義。
“好生奇怪,這首曲子,是在表達思念之情。她與王五郎,不是已然在一起了麼?”華陽小聲嘀咕道。
我反駁道:“在一起了就不能有思念之情麼,這是何種邏輯呢?”
華陽抬眼看向我,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意思,翠孃的曲子當中,有股濃濃的思念,這種思念,有種許久見不到對方的期盼之情。王五郎與她,不是每日都能見到麼?”
我繼續反駁道:“許是人家夫婦還處於熱戀當中,一日小別,如隔三秋?”
絕跡不能排除掉這種可能性,王五郎和翠娘成親的日子,不過兩年。
在通常情形下,兩年,還不到一段感情的疲憊期和厭倦期。
“不是相戀期的那種思念,也不是廝守在一起的那種思念。”二師兄糾正道。
我訝然道:“你何以如此篤定呢?這話說的,好像很有經驗似的。”
殊不料,二師兄答道:“比起常人來,自然是有那麼幾分經驗。”
華陽眼裡的神情不對,有明顯的異常,正欲追究,見著他的眼眸恢復如常。
“同樣是思念,由於狀態不同,呈現出來的,也會有所不同。翠孃的這種感情,我敢斷定,她絕跡與自己所愛之人相分離,並且一直在忍受著相思的煎熬。別看她表面似乎淡然,實則心中多半一直在翻江倒海。”華陽又補充了一句,“這種感覺,你從未體會過,自然不甚瞭解。”
“你是在誇自己很瞭解,誇自己很有經驗麼?”我不屑地撇了撇嘴。
華陽突然偏頭,看向遠方,小聲嘀咕道:“這種事,有經驗,難道會是值得誇獎的事情麼?”
生怕他再說出什麼,急忙將話題轉移到正事上來,“那你的意思,是說翠孃的心上人,並非是王五郎?”
“十有*如此。”華陽肯定道。
我追問道:“既是如此,那翠娘為何會答應嫁給王五郎呢?她的心上人,又是何人呢?”瞬間想到什麼,繼續問道:“王五郎抓了翠孃的心上人,並且以那男子的性命相要挾,迫使翠娘答應嫁給他?”
“十有*如此。”華陽繼續肯定道。
倘若真是如此,這天下間的女子,比翠娘更清新脫俗的,比翠娘更妖媚動人的,俱都大有人在,王五郎何以會選上翠娘來呢?
不過,這情之一事,有時看對眼了,與相貌,與家世背景,都並無多大關係。
轉眼之間,盆中的菜,都已悉數摘完,翠娘也進了廚房去。
約莫兩刻鐘之後,王五郎回來了。
王五郎如同傳聞那般,身材中等,相貌極為平常,甚至可以稱之為醜男一枚。
其實,王五郎的五官,並不算醜,但他的右臉之上,有塊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