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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東西,因為他而受到任何可能的傷害……

斯內普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出了一步,伸手,想要去安撫一下那個正默默流淚的小鬼,然而,出乎意料地,對方卻後退了一步,拒絕了他的碰觸。

被……討厭了麼?

斯內普呆呆地看著自己伸出去卻並沒有落到目標物身上的手,就那麼僵硬在半空中,帶著說不出的尷尬和……落寞。

果然,他不會被任何人所喜愛接納的吧?即使……是這個對他抱著不明原因的善意,十幾年來第一個願意主動接近自己的小東西……

斯內普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有一陣放鬆,更多的卻是無法忽視的空虛和寂寥。

然而,下一秒,他這難得的只維持了片刻不到的感性和感傷,就被一陣嘹亮的啼哭聲打斷了——

“嗚哇!!教授討厭我!!教授是壞銀!!教授欺負我!!嗚哇哇哇!!!!”

斯內普抽回半停在空中的手,轉而死死按住自己額上不斷歡快蹦躂著的青筋——

梅林啊!他錯了!真的錯了!誰來把這個該死的小巨怪領走吧!他真的不想再接近他了!

——教授大人,梅林表示他也無能為力了,真的,還請您自求多福吧,拍肩~

教授,抱!

“所·以·說!現在能放開您尊貴的爪子了麼?我‘親愛的’洛先生?”強按住額上隱隱跳動的青筋,黑著臉的魔藥教授外強中乾地冷眼瞪向再次揪住自己袖口不放,完全無視自己周身散發出的愈加強烈的陰冷氣息的綠眼睛男孩兒。

斯內普實在很想親自衝到梅林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好好質問一番,為什麼像他眼前這個自稱“洛”的小鬼一樣的人形巨怪居然會誕生在這世間?梅林究竟是對這世界抱持著多大的惡意,才能將這樣的生物創造出來危害世界?

——不,或許該說“禍害”才更加貼切一些?

斯內普挑眉,很是惡毒地如此猜測。

眼下的魔藥教授正被某隻綠眼睛的小巨怪拉著坐在一墩巨大的樹樁上,小巨怪那白嫩嫩的爪子又一次緊緊攀上了他的袖口——用著比前一次大得多的力道。

斯內普微不可查地輕嘆了一聲,冷哼著撇過頭不去看小巨怪那猶帶著淚痕的白皙臉頰,同時開始無聲地暗咒起自己那可笑的憐惜幼小的“軟弱”心性來。

他不能否認,在這隻該死的小巨怪在他面前高聲嚎哭起來的瞬間,他在感到了憤怒無奈的同時,也深深地鬆了一口氣——他寧願他這樣聲勢浩大地在他面前哭出聲來,也不願意看到他隱忍地委屈地小心翼翼地,壓抑著無聲默默垂淚。

——那不是適合一個小鬼的哭泣方式。

於是那時的魔藥教授只是微微猶豫了一秒,而後便再次伸手,試探性地摸上眼前小巨怪那柔軟順滑的黑髮——這一次,他並沒有再被避開。

小巨怪瞪大了一雙被淚水瀰漫著的翡翠色眼眸,直直地看向陰沉著一張臉明顯是撫慰自己但是卻並不開口說話的斯內普。那雙因為浸染了眼淚而顯得愈發清亮透澈的翠色眼睛瞬間盛滿了不可置信。

下一刻,綠眼睛的小傢伙幾乎是衝撞一般地再度將自己投入了魔藥教授的懷抱——以斯內普差點被連帶而來的作用力撲倒在地上的巨大力道……

斯內普瞬間僵硬了一下。

然而當懷中傳來一陣低低的嗚咽聲,伴隨而來的是透過腰間層層的衣物慢慢浸透到面板上的微溼觸感,斯內普終究還是低嘆了一聲,抬手,動作僵硬地將埋首在自己腰間小小聲抽泣著的少年抱進了懷裡——他本不是如此溫柔的人,即使對待幼崽永遠不會真正狠下心來,卻也絕對不會耐心溫和至此。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不明原因地為懷中輕泣著的男孩兒妥協了。

斯內普苦笑一聲,笨拙地抬手輕輕撫摸著少年纖細的背脊,無聲地安撫著這個已經哭得開始打嗝的小笨蛋。

他沒有發覺,他的動作是那麼輕柔和緩、小心翼翼,帶著足以令人溺斃其間的、不自覺的溫柔和憐寵。

有些時候不需要去細究事情為什麼會發生的原因,重要的其實只是它所帶來的結果,如此而已。

於是當懷中的小巨怪終於停止了哭泣,斯內普也收回了之前放空的思緒,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方帶著坐在了一處寬大而乾燥的巨木樹樁上。

少年已經掙開了他的懷抱,臉上還帶著殘存的淚水的痕跡,但是那隻頑固的白嫩小爪子,卻依然死死地揪住他的袖口不放,好像怕他會突然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