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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你……”不合面相年紀的滄桑嘆息輕起,觥冷笑,“你竟不信我。若這是我與毒王商量定下的事,又為何要叫醒你?”

万俟皓月眉目一靜。

他太急躁了,如此簡單的問題竟看不透,反而冤枉了觥。

“是我糊塗。”苦笑搖頭,流水細眸中焦急難掩,“師父定是去找韋墨焰了,連下藥這種事都能做出,只怕他是要對鸞兒不利——”

“放棄她,不可以嗎?”

突兀地拽住急急欲行的男子,觥固執地不肯鬆手。

曾經平靜寧和的毒王谷有何不好?兩個人淡淡相處、每日枯燥乏味卻能耗盡一生的日子,難道就比不上被紅弦無情傷害的痛楚?她註定是屬於韋墨焰的女人,沒有誰能與那個男人相爭,痴纏貪戀,結果只能是毀了他,毀了雲淡風輕與世無爭的靜好時光。

“縱是一萬個不及,至少我不會如她一般帶來災難。為了她你赴身俗世,為了她你恩怨纏身,為了她,你連命都不要。付出的夠多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只想救她。”

“誰來救你?總等著我來嗎?”

從未期盼過誰向他伸手,何來救贖?

推開死死拉住自己的那隻手,姿顏無雙仿若超塵的夜曇公子以同樣的固執堅定走向門外,她有事,他是一定要出面的,為什麼他最信任最依賴的人卻要阻攔?

“觥,你什麼都不懂。”淡淡開口,決然離去。

懸空的手臂頹然放下。觥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繼續堅持,原來想要保護一個人竟是這麼難,難到連他都不肯接受,自己,終歸是多餘的。

靠在門邊,看著熟悉的紅木書案和磨損嚴重的硯臺,還有每日使用已磨出光亮的藥杵,忽然感覺許多給他全新記憶的東西已經失去,從綿竹關外血泊之中的女子叫他名字開始,從自己有了想要保護誰的意念開始。

麻木白皙的年輕面容上忽然浮現淒涼笑意,短而森寒的匕首緊貼著手腕,低吟著等渴飲與斷裂。

“什麼都不懂的,是你。”

毒王谷內,韋墨焰是第二次進來。

曾在這裡他與毒王下過三盤棋,三局皆平手,彼時他一心想得天下傲滄海,作為武林盟主一統江山,不為什麼,只是覺得應該這樣做,天賦之力。

而今他懷抱此生摯愛而來,不惜以生靈塗炭相威脅,用無辜性命做籌碼,只望她能醒來,重歸身側相攜。

此情寧負天下,永世相守。

“我本以為你會是最終的王者。”走在前面的毒王忽然道。在熟悉的毒王谷中他並不需要攙扶行走,因著記憶裡熟悉的感覺,竟比跟隨在後的幾人前行更快,聲音亦是飄忽不定:“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欲得天下,不在玄機,而在爭玄機之絕。”

過了守門的石陣便是大片林木,高達丈餘者不計其數。注意力全都放在毒王身上的幾人並未注意周圍異況,當發現一腳踩下的土地比別處略為鬆軟時,枝葉攢動的聲音四起如鬼怪,想要退回林外已然不及。

前有破空之聲襲來,訓練有素的九河等人齊齊躍到韋墨焰身前仗劍抵擋。為防懷中人受傷,韋墨焰亦向後退了半步遠離危險,然而就是這半步拉開了與其他人的距離,瞬間兩側粗壯樹幹倒下,正隔在兩隊人中央,而後周圍林木接連移動不息,竟將他與夏傾鸞生生包圍。

這場景破月閣閣主並不陌生,曾經為他守護背後的女子正是以此類方法屢屢化解險境,那是她以瘦弱之軀頑強生存下來的方式。

陣法。

第十九章 月魄挽塵埋韶光

月老性格古怪是出了名的,浪跡江湖不過幾年而已卻是盡人皆知的沉默寡言,就連與摯友下棋時也很少言語。

而那天,在他抱著熟睡的小女孩兒離開毒王谷時,曾對出門相送的毒家聖者如此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天命一說,留下的石雕籠永遠沉寂最好,若是它動了也不必惶恐,還你的人情都在那石球之內。

攤開手掌,被揉捏近乎碎屑的紙團安靜躺著,依稀可見薄薄紙片上依稀墨跡,那是石球跌落斷裂后里面掉出的物事。

石後七步,鐵木鷹眼,陣於其中,乃為生路。

那是老友窺天命留給他的最後生機。毒王慢慢轉身,看破月閣中一眾人等慌亂如潰穴之蟻,唇角荒涼笑意不盡。

万俟皓月是他傾一生之力培養出來的得意弟子,怎麼可以讓他因為一個惡貫滿盈的女殺手此生毀於一旦?就算那孩子會恨他也好,今日,拼了老命也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