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會被減壽十年。
被這屍煞蟲在體內折騰了兩年多時間、且在她體內已經築起了煞場、已經能影響到她居住的這所房間,毫無疑問,她的命數已經被這些屍煞吞噬了太多。
若再晚遇上厲凌一段時間,厲凌即便為她禳除了這些屍煞,她也活不了幾年了。
那白線上發著幽光的煞蟲一遇到燒得通紅的鐵盆,盡數“噼噼啪啪”地焚化起來,其身上的幽光似乎要往盆外逸散。
可那秈米圈上,一層無形無色的氣場,緊緊將其裹住,最終,這些幽光盡數湮沒在溫度高達數百度的通紅鐵盆裡。
到此,厲凌提在嗓子眼上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來了,活動了下四肢,才發現t恤早已被汗水溼透了。
“肖伯伯,肖伯母,沒事了。”厲凌說道,“睜開眼吧,耳裡、鼻子裡、嘴裡的枇杷葉可以拿掉了。”
“小厲,就這樣,我妻子就得救了?!”老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能是被剛剛厲凌從妻子嘴裡掏出來的一大堆發光的蟲子給嚇懵了。
“老肖,我有些餓肚子的感覺了,感覺,我現在能吃下東西了,我想吃點東西!你拿東西給我吃吃試試看……”
直到妻子的聲音傳來,老肖終於幡悟過來,望著厲凌,眼眶驟然一紅,身子竟微微發抖。
厲凌向他輕輕一頷首,一個燦爛的微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去吧,給伯母熬些粥,粥越爛越好,她快三年沒吃東西了,一開始不能吃太乾硬的東西,腸胃受不了,慢慢來,慢慢調理將養。”
“哎!”老肖重重一點頭,眼眶邊已是一層淚水蕩著,趕緊向廚房跑去。
“伯母,冒昧地問一下,你今年幾歲了?”厲凌望向肖妻道。
“正好五十。”肖妻向厲凌投來感激的目光,“小厲,這次真是謝謝你了!沒有你,我只能等死了……我感覺得到,現在人很輕鬆,肚子裡、喉嚨裡再沒有那種難受的飽脹感,人也有氣力了,你救了我,這讓我該怎麼謝你啊!”
“肖伯母,大家都是同胞嘛,我所做的,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厲凌搖了搖頭。
如果連續多次施法——破她女兒身犯的“殘刖咒”、紙鼠翻牆偷秈米、多道法術組成的九龍化骨水……這些驚絕玄奧的魯班術法,都是舉手之勞的話,那麼,這“舉手之勞”的成本和價值實在太過巨大。
如果是一個超級富豪遇到這些問題,厲凌收他千萬億萬美金,他也只得給,心甘情願地給。
厲凌稍微走近她,一看她的額相司命紋,原本七十有六陽壽,被這屍煞一沖剋,折壽十年,她現在五十歲,則她還能活十六年,六十六歲,唉……好歹,生命仍能繼續。
“小厲啊,你越是這樣說,我這心裡越是過意不去啊!”肖妻眼角一紅,“家裡現在很是困難,本想讓老肖給你封個緣的,可太少了又怕你見笑……”
哈!這婦人真把自己看成了江湖術士、相師道士了,要給自己隨個緣了!
厲凌不由一笑道:“伯母,這話你可別說也別想了,我說過,我和瑪麗都是愛麗絲的朋友,大家又是同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
“伯母,你體內被一種很是陰邪的蟲子鑽了進去,這才導致你生出這場怪病。你好好想想,你一定在墳墓旁邊經行或是停留過,你難道真沒有印象了麼?”
屍煞蟲,那是苗疆蠱術裡、或是東南亞降術裡的一種名詞,蠱術師或降術師以人屍肉、屍油在極陰之地埋著,再往裡放上很多毒幼蟲,七七四十九天後,這些吃死人屍肉屍油的毒蟲長大後,便會互相獵食,最後活下來的一批便是屍煞蟲,這些煞蟲可用來養蠱下降、於無聲無息中殺人。
而在華夏陰陽方術裡,還有一種屍煞蟲,那便是,某人死後,有精通陰陽方術的高人,於屍體上加持很多能產生特殊能量場的冥器以及某些符咒。
在這些冥器和符咒長年累月的加持下,屍體會生出煞蟲,這些煞蟲可以吸收來自墓穴周邊的天地靈氣和真菌,煞蟲吸收真菌,便是為屍體防腐,而吸納天地精氣,卻是要在屍體內凝集類似活人的小氣場……
無論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屍煞蟲,都離不開屍體,所以,厲凌自然要問她是否在墳山墓地或是停放屍體的地方活動過。
可真正讓厲凌驚詫無端的是,自己怎麼會在美國碰上屍煞蟲!這可不是華夏大地——陰陽異術、江湖術士橫行的華人老家呀!
可好生一想,這麼多年來,有多少奇門遁甲高人遠赴海外?在這北美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