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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得趕忙低低垂了睫,一雙似水眸子緊緊盯住自己的蘭石紋的緗繡提花鞋尖兒。

雲澗卻是淡然自若,不帶一絲侷促,輕緩從容地動手鬆了雪緞束帶、解了白綾外衫、褪了素綃中衣甚至舉手投足間每一個動作都矜雅得幾可入畫。

似乎這個人生來便是如此的涵靜爾雅,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何種境況,永遠溫潔淡蘊、清貴天成。

雲澗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瀏過身後那個低低垂了眸子,卻仍窘迫得耳尖都泛了微紅的小丫頭,心頭漾開微微一絲異樣的愉悅——他的雲雀兒,總算是知道不好意思了麼?

記得五年前,第一次在這丹青樓中為他針灸。小丫頭就這麼眸光清湛地看著他,帶了那樣純稚無邪的笑,嗓音脆脆地開了口:“好,現在雲澗哥哥你褪了衣裳,可以開始了。”

聞言,十七歲的溫雅少年瞬時間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而那廂,小丫頭卻是一副不明所以的困惑模樣:“雲澗哥哥,你怎麼還不解衣服呀?妝姐姐說了,這個時候施針最為合宜。錯過時機可就麻煩了。”

少年的神情極難得地帶了些侷促。他自然明白針灸需袒裎相見,亦知醫者無諱。只是,自幼便獨居筠園,性子孤靜,一向不慣他人近身。何況何況對方還是個豆蔻年華的女兒家?

雖知雲雀兒猶是孩童心性,可,她這話,未免也說得太過、太過都沒有人告戒過她內外之分、男女之別麼?

畢竟這個,吃虧的是她呀。

一旁的小丫頭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又皺眉想了想,下一刻,眸子忽地一亮,恍然大悟似的道:“雲澗哥哥,你是在擔心我的醫術對不對?儘管放心好了,這一套玉言針法雲雀兒整整隨妝姐姐學了三個月,又在銅人上練了許多許多遍,一定不會有事的!”少女一雙清湛無雜的眸子裡滿滿透了安撫似的的堅定。

聞言,溫雅少年目光有些複雜,雖輕緩點了點頭,但動起手來卻仍是萬分艱難。

直到小丫頭的神情愈來愈困惑,一雙清透眸子不解地盯著他,來來回回逡巡打量將素來溫文淡若的雋秀少年看得微微發窘,下意識地低眸錯開了她的目光終於,雲澗心底無奈嘆了聲,微微閉了閉眼,然後認命似的開始動手,緩緩抽解起腰間的束帶可是——

“雲雀兒,你,你能不能轉過身去?”

見身側的少女就這麼眼晴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解衣,竟是沒有半分避忌之意。少年清雋爾雅的臉上不禁泛開一抹淡淡的赧紅,如玉生暈,少頃,終於忍不住道。

“哦。”小丫頭倒是很好說話,瞬時便應聲轉過了身。只是,繼而略略低了眸子,微帶失望地輕聲道:“穴位經脈這些東西,雲雀兒以往也只是在銅人上辨識過。所以,才想現下細看看,待會兒針灸時也好熟稔些的。”

轉瞬,小丫頭卻又是嗓音脆脆帶笑說:“不過,也沒關係。既然雲澗哥哥解衣時不喜歡人這樣子看著。那,待會兒再看也一樣呀!”-=

聞言,正在解中衣的溫雅少年一時間尷尬得手僵了一僵,頰邊淡淡的緋色更暈開一層。半晌,才終於鼓起勇氣繼續解下去

五年之後,眼下這情形,算不算得風水輪流轉?

小姑娘長大了,終是懂了羞赧避諱。似曾相識的境況,卻是讓她侷促慌張得險些亂了陣腳,窘得兩腮飛霞、耳尖都泛紅雲澗唇角的笑意一直淡淡漾著,不得不承認,他現下心情很好。

少時後,原本白衣清皎的溫雅公子周身已褪得只餘了下面極貼身的一件白絹褻褲。他依例盤膝趺坐在了素絲雪錦的流雲靈芝紋繡榻上,闔目凝神,不一會兒,感覺到身後微微一動,知道雲雀兒已在他身後,且動手落了輕紗帳。

雲澗幾乎周身的膚色都是近乎剔透的白,清冰一般的瑩薄,幾乎給人一種一碰即碎的錯覺。體骼修頎秀挺,脊骨極為單薄廋削,卻是硬淨如玉,透著幾分清崢之氣。為方便探穴。束在玉冠中的烏髮已盡攬到了身前,只餘略略幾絡兒散垂在大片背肌上,更襯得膚色冰雪剔白。

少女的指尖觸上去,是冷玉似的溫涼潤膩

畢竟為他針灸已是第五個年頭,雲雀兒先前的侷促無措,在於榻上坐定的一刻便已盡數渙然。幾乎只一剎,少女便已清明瞭神思,凝定了心緒。

但凡醫者,施針之時,神必聚、情必寧、心必靜、目必清、手必穩。

聚力抬了手,內勁凝在纖白的指尖,駢指精準地依次落向他肩峰處肩井穴、肩胛處秉風穴、肩胛岡下天宗穴、側腹章門穴、側腰京門穴沿著任、督、衝、帶、陰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