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青龍山以西曬了乾兒。
大峪口前河灘上也打勝了。肖向山指揮打仗鬼點子多得很,帶兩個坦克營突到大峪口前,沒有往開闊地裡突進,命令各連只擊不阻,選取有利地形隱蔽,兜屁股炮擊,“不許放空槍”。藍軍實施裝甲突擊的幾十輛坦克和裝甲戰車,暴露在開闊地上,孤立無援,還擊都找不到目標,只有捱打的份兒。像關進籠子裡的野獸,沒頭沒腦地發怒,東奔西突地瞎撞,對抗了兩個來小時就因燃料耗盡和沒有技術保障趴了窩。
這場演習本來預計要進行一天一夜的,可是雙方主角兒沒有出場,主力無緣會面仗就打勝了,後邊的戲還怎麼演下去?
不到中午,三顆紅色訊號彈升起,演習結束了。
這一下不得了了,整個青龍山都炸了窩。
最窩火的是演習總指揮C師參謀長劉清亮。姜海河這一槓子把他打蒙了,上邊下邊臉面都丟大發啦!
軍裡派來的觀察組太不顧情面,連送上山來的中午飯都沒吃,推說有事要走。帶隊的作訓處長給劉清亮甩下一句話:“搞了十幾年訓練,沒見過這種半途中止的事兒,看來你們C師首長司令部訓練的任務還重得很啊!”
其實一個處長說啥不說啥,劉清亮倒不怎麼在乎,擔心的是處長回去怎麼跟軍首長彙報。參座的架子也顧不得端著了,追上去拉著人家嘰嘰哇哇解釋了好半天,講他的預案如何周密合理,說他的命令是怎樣下達的,罵姜海河這個政工幹部不懂規矩,怨師裡主官領導不聽他指定代理團長的意見……他是要讓作訓處長給軍首長帶回資訊——不是他無能。
307團擔任紅軍在大峪口預設陣地的防禦主力,兩千多人在山上工事裡趴了一天一夜,凍得周身上下透心兒涼,手腳麻木腿抽筋,結果跟藍軍攻堅部隊連個照面兒都沒打,就突然莫名其妙地接到撤出陣地的命令,窩囊得氣不打一處來。經過指揮所時,許多人都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一貫說話尖刻的團長典世章這回倒是挺客氣,抹著清鼻涕不涼不酸地衝劉清亮說:“青龍山上好涼快啊!劉參謀長,是不是跟後勤部說說,給補點醫藥費,要不然恐怕光APC片兒,也得連明年的醫藥費都吃超支啦!”
可氣的是指揮所裡手下的參謀們,也跟著瞎嚷嚷。
“哼,我們司令部可真成東來順的羊肉片兒了,又嫩又軟,一個政工幹部也拿過來就開涮!”
團政委第一章(6)
“姜子牙這是犯什麼勁,跟誰呀?替‘十四子’抱不平?”
“兵熊一個,將熊一門,老參謀長那時候,他敢啊?借他倆膽兒!”
這些議論正好捅到了劉清亮腰眼上,刺激最大。原因是他有一個和清朝雍正皇帝一樣的心病——繼位不正。
都說機會鍾情於有準備的人,這話不是絕對的。在C師,人們都說劉清亮不用準備,機會也老跟著跑。不知是生辰八字正,還是祖墳風水好,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每到關鍵時刻總有“貴人相助”,遇難呈祥。幾年時間,從繪圖參謀,一路過關斬將,當上了C師參謀長。
劉清亮的好運氣根本上源於爹媽給的一臉聰明,一張巧嘴,一雙寫好字的手。憑藉這個,新兵訓練一結束就被選在師作訓科當了繪圖員。在機關“近水樓臺”,理所當然比在連隊撅著屁股摸爬滾打的大頭兵要“先得月”,三年不到,繪圖員成了繪圖參謀,雖然事還是那點事兒,但身份不一樣了。機關幹部定職,按年頭弄了個正營參謀,在師級機關頂了天,一天沒在連隊幹過,不好下部隊任職,明顯,前行之路就是打道回府。別的好說,老婆是在駐地找的,正營職務還夠不上就地安排銜兒,轉業回老家不跟著走怎麼辦。正發愁,恰巧來了去石家莊步校參謀集訓隊培訓的名額,躲過一時是一時吧,通融了老參謀長,住校去了。他自己也沒想到,這個無奈的躲閃成就了他的人生大轉折。培訓回來,上級跟著有新政策下來,入學培訓的要提職使用。有人說新政策是因為軍區管幹部的副政委公子、姑爺都是這一批培訓的,大家跟著沾了光。是不是這個原因不知道,反正劉清亮回來就正營晉副團,當了作訓科科長。知了猴兒變知了,待的位子高了,能力水平不會立馬隨著長,先天缺陷也還在那兒,科長幹得平平,前程並不看好。又是在他的軍隊生涯“彌留”之際,運氣之神再次光顧,恰巧北方戰區在北線搞了一次大型演習,劉清亮經同學推薦,被抽去幫了幾個月忙。他抓住這個機會,積極活動,想留在戰區訓練部的目標雖沒達到,但得了北方戰區演習指揮部的一封信函:劉清亮同志參謀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