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片刻,他搖了搖頭。轉回了北郭鎮,眼見那賴賬的掌櫃一聽他在蘭若寺投宿就慌慌張張地掏出銀子,寧採臣知道了其中道理,不禁搖頭嘆氣,正要轉身走開,就看到街上大隊人馬過去,昨夜所見的女鬼坐在車上,從大街上搖擺而過。
不知道有著自己的干涉,劇情繞了一圈又繼續進行,白河在長山上刻苦修行,卻先見識到了劇情因為自己改變的地方。
白河穿著繪製著法紋的白色長袍,素手輕提,在茶盤上斟上兩碗茶水。
燕赤霞端著茶碗,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白髮的“青年”,白河身上的混亂無序,不屬於任何教派的法紋,在他的視野中,卻是群魔亂舞,蠻荒而狂野的氣息鋪天蓋地迎頭而來,讓他的一顆道心動盪不已。
在這狂野的威勢之上,彷彿還有著一雙眼睛,居高臨下,冷漠地俯瞰著大地。
燕赤霞按著長劍的手指微微顫抖,身後的背囊裡,金剛經更是蠢蠢欲動。
無形之間,燕赤霞卻是已經提起了全部的警惕之心。
白河輕輕一笑,那股劍拔弩張的氣息突然變化,燕赤霞猛然從白河嘴邊的笑容中讀出幾絲戲謔的味道,眼神更加警惕起來。
“兄臺遠道而來,既不與我飲茶,又不說話,只是這樣看著我,是否有些失卻禮數?”
白河笑著抬起茶碗。
燕赤霞鬆開握劍的手,同樣拿起一碗茶,看著白河:“某家只是好奇,有心思那般戲耍一個老實書生的大能,究竟會是什麼模樣。”
“兄臺看出什麼來了?”白河笑容滿面。
燕赤霞緩緩搖了搖頭,放下茶碗:“沒有。”
“就是如此簡單?”
“某家眼拙,看不出你如何來路,只是仍舊想要代替寧秀才問一句,你如此修為,卻為何仍要用寧秀才實驗神通?”
“哈哈哈!”白河大笑,身上黑霧升騰,燕赤霞眼神一變,一道劍氣飛了出來,堪堪擋住白河身上冒出來的強橫氣息:“我若說我這身修為只是這三個月剛剛練成的,你信還是不信?”
“不信!”燕赤霞斷然搖頭,開什麼玩笑,三個月能夠練成這樣,天下練氣士都去吃屎算了。
他當然看得出來,眼前的傢伙雖然只是煉氣化神剛剛有成的階段,但是一身威勢高深莫測,真實力量絕非表現出的這般簡單,那元神力量幽深如海,還隱藏著更深的不可思議之力。
燕赤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白河,不得不承認自己和這個傢伙若是交手,竟是一分半分的把握都沒有,不僅沒有贏的把握,也沒有輸的把握,竟是完全推算不出若是動上手會是什麼情況。
還是那句話,若是說有人能夠練三個月就有這個水平,燕赤霞是絕對不信的。
白河搖了搖頭,燕赤霞不相信他能夠理解。
能夠三個月練成這樣,靠著的是白河的積累,這個積累來自精神的澄澈和強韌,也來自於對力量的認識與研究。
無論是道術還是魔法,這兩樣根基之關鍵,不需多說。
作為奧術師的白河,與這個世界的強者們進行橫向對比,是近乎於陸地神仙的頂級強者,精神和智慧的積累都是非同凡響。
元神初成的道術水平,根本不能表達白河的真正力量,燕赤霞感知到的正是隱藏在這淺薄修為後面的白河的力量根基,有著這樣的根基,哪怕是道術修為如此,能發揮出的戰鬥力卻是天差地遠。
境界相差太遠。
這足以讓燕赤霞生出忌憚敬畏之心,也很快想到了一個相對靠譜的可能:
“若兄臺乃是大能重修,三個月有如此水準也不是說不通,只是兄臺這樣的高人,某行走天下多年,卻是從未見過,兄臺莫非換過形貌?”燕赤霞看著白河的臉,目光中充滿了探詢。
“燕大俠不必試探本人來路。”白河一笑:“本人來自何處,便是燕大俠你曾為六扇門天下行走,也難以揣度,不用白費功夫。”
“什麼六扇門天下行走?某已辭官修道,如今乃是閒雲野鶴。”燕赤霞哼道:“只是寧秀才是個純善的好人,某不忍其為人所欺,特來詢問一句而已。”
“既然是閒雲野鶴,又何必好奇我的來路?又何必多管閒事?”白河笑笑:“燕大俠口中空,心裡卻不空啊。”
“什麼空不空的!這世道黑了!壞了!某家卻也不捨得看善人不得好死!”燕赤霞怒道。
“噢?這世道既然黑了壞了,卻不知燕大俠你是否有意重整乾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