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天晚上因為絳寒的事情,一早上出了宮門就不見鳳于飛理會自己。
“你覺得呢?”鳳于飛反而把問話丟回給了凝歌。
凝歌實在是受不了這陰陽怪氣的氣氛,脫口道:“絳寒是自己找上門來的。在你告訴我之前,我也並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馬。但是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管是誰都和我沒關係。”
鳳于飛側首看了一眼無比認真的凝歌,瞧著她眼下面的青黑,即便是經過了脂粉的遮掩也依舊明顯,可見昨日裡睡的不好。
想的是什麼呢?
許久,鳳于飛才開口道:“昨夜裡你沒睡好。”
凝歌有些惱,走了兩步和鳳于飛面對面:“你不必轉開話題,且告訴我你心裡在想些什麼,哪怕是叫我觸到冰山一角也是好的。”
鳳于飛忽然嗤笑了一聲:“這合宮裡,不,整個天下,大概只有你敢這麼對我說話了。”
凝歌瞪著眼睛不言不語,胸口起伏的厲害。
很快,她就在鳳于飛似笑非笑的神情下冷靜下來,矮下身子打了個福:“皇上恕罪,妾身逾距了。”
即便是她有預知未來的本事,卻也永遠都窺不見人心裡面藏著的東西。何況那人身為君王,自當心懷天下,她凝歌不過是一個小家子氣的女人,只夠管中窺豹,哪裡能看得到整個天下呢?
凝歌這樣想著,無比憂傷的轉頭就走。
鳳于飛見著凝歌那樣頹敗的神情,忽然低聲問道:“我一直以為我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叫你在這深宮裡能依靠我,可是……你何苦要為難自己還要去保全他人?”
凝歌身形頓了頓,卻無從解釋。
難道是要告訴他,她的身體裡藏著的根本就不是從前凝歌的靈魂。她借住在別人的身體裡面,卻總不能連別人的思想都要剝奪。
不管那絳寒如何,都是從前的凝歌刻在心上的人,即便現在斗轉心意換了位置,那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已經是鳩佔鵲巢,怎麼還敢打碎別人的心中嚮往呢?
這大概是她能對從前的凝歌唯一的補償了吧?
可是這些,她要如何跟鳳于飛說呢?
“對不起。”凝歌無奈道。
她不能說,也說不明白。
所以她和絳寒之間的關係,只能在鳳于飛眼裡看起來這樣的糾纏不清。
鳳于飛眼神幽深,閃過一絲失望,堅硬道:“既如此,那便好自為之吧。”
他心裡沒有來由的被一隻手抓緊,一時之間被勒的不能呼吸。空氣中瀰漫著微不可見的火花,鳳于飛攥了攥拳頭,深怕自己多留在原地一分鐘就會想把凝歌掐死。
他所有的付出和深情,都抵不過那人一夜探看麼?
他還以為他們之間果真是能互相信任,互相攙扶,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凝歌不過是同所有的女子一樣,想從他這裡得到無上的榮寵。
這樣的榮寵他心甘情願的給他,但是她心中想的難道是和另外一個人遠走高飛嗎?
過往昔……都是假的啊……
鳳于飛拂袖而去,長袍揮灑之間呼呼有風,刮過凝歌的裙角,刮過凝歌的臉頰。
猝不及防的,一大滴眼淚掉下來。
整個身子都開始銘心刻骨的疼。
凝歌彎了身子半蹲下來,身後迤邐的裙襬一水鋪開,恰好把她圍在中央,那鮮紅的顏色卻更映襯的她渺小可憐。
是了,在這裡她無依無靠,渺小的如空氣中的塵埃一般可有可無。
可是她尋不到回去的法子。
費盡心思,卻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今日是我喬遷大喜,娘娘怎麼還在這裡哭了?”
鳳於曳的聲音兜頭罩下來,凝歌微微抬了抬眼皮,正瞧見一根柺杖,還有沾染了些許水汽的裙襬,再抬頭,見鳳於曳正背對這陽光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一張俊臉上難得堆起了笑意。
凝歌起身,只覺得腦子裡一黑,一陣頭暈目眩,一個趔趄險些就要摔倒在地。
鳳於曳大手一揚,向前一探就攬住了凝歌的腰身低語道:“小心。”
凝歌就著鳳於曳手臂上的力量站穩,又很快後退一步退開,彎身行禮道:“王爺。”
“皇上呢?這花園是後院最偏僻的地方,你們怎麼走到這裡來了?”鳳於曳道。
凝歌苦笑搖了搖頭,瞧著鳳於曳的腿,想起凰肆說之前鳳於曳為了救她險些就廢了另外一隻腿的事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