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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睛裡像是生出了好幾隻手,十分露骨地緊鎖在陶文娟的身上。

陶文娟並沒去管他的眼神。

她的眼睛正盯在一個僕役的身上。

那個僕役走到水缸邊,手裡拿著個不知從哪裡找來小鐵鏟,飛快地將地面挖出了一個小坑。隨後他便大聲地叫了起來:“在這裡,在這裡,里正快來看,這裡埋著許多財物。”

這聲音如同一個炸雷,響起在陶文娟的耳邊。

她只覺眼前發黑,張開了口,一個字還沒說出來,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在意識出離身體的那個瞬間,她隱約聽見有人在叫著什麼“微之曰”。

微之曰?

她模糊的意識只來得及記起,那似乎是一家叫做垣樓的茶館貼在門口的術數贈言,便徹底地陷入了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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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落雷之事,你們可聽說了沒有?”四月初的清晨,微風掠過窗扇,捎來淡淡的花草氣息,亦將隱約的說話聲拂進房間。

秦素在榻上睜著雙眸,彎了唇角,捕捉著風裡斷續的話音。

“……我也聽說啦,那家的郎君像是叫胡天,他冤枉一個小娘子偷他的東西……”一個細嫩的聲音說道,秦素腦海中現出一張俏麗的小臉,似是管著幽翠閣茶爐子的小鬟。

“對呀對呀,我也聽說了呢。”另一個聲音又道,卻是個中年僕婦在說話,聲音比之前的小鬟大了些,聽在耳中也越發清晰:“聽說那小娘子很是美貌,那個胡郎君看中了,便想了這麼個缺德的法子,想要賺了那娘子回去,誰想垣樓的告示卻寫得明白,胡天是買通了當鋪的夥計,這才冤枉那小娘子偷了他的玉。從那小娘子家裡搜出來的財物,也是胡郎君的僕役頭天夜裡偷偷埋進去的。”

秦素的唇角彎成了月牙,在榻上翻了個身。

“女郎醒了麼?”布帳外頭傳來阿葵的聲音。

秦素輕輕“嗯”了一聲,推開麻被坐了起來。

阿葵將帳子掛起了半邊,笑著問:“女郎睡得可好?”

秦素點了點頭,眸子掃過低垂的門簾,不經意地道:“外頭出了什麼事,我似是聽見錦繡在說話。”

阿葵掛起了另一邊的帳子,復又跪在榻邊替秦素穿履,一面便道:“像是有個什麼人的家裡,被落雷給擊中了,說是燒了好幾間屋,那個人是個壞人,罪有應得。”

說話間履已穿好,她又利落地服侍秦素著衣洗梳,動作輕快,也未將外頭的梳洗小鬟叫進來。

“如何就只你一人?”秦素一面由得她幫著淨面,一面便問道。

阿葵手上動作未停,語聲平靜地道:“錦繡姊姊今日不當值,小翠和小幽一個去領朝食,一個在外守門。”

她口中的小翠和小幽,乃是來上京後新買的。

廣陵戰事方歇,誰也不知道局勢會怎麼變,太夫人便有在上京長住的打算,著林氏買了些僕役,秦素這裡也分了兩個。

至於跟著來的阿谷等四個小鬟,如今仍舊當著雜役,林氏看來是忘了提她們的等,秦素也樂得裝糊塗。

一時梳洗罷了,錦繡這才說夠了閒話,進屋給秦素請安,復又拿了角梳替秦素挽發。

秦素便向著鏡中的她笑了笑,問:“你們方才說得好生熱鬧,是外頭出了什麼新鮮事麼?”(未完待續。)

第189章 錦樓會

錦繡正巴不得將這件事情再多講幾遍呢,見秦素問起,她便笑著道:“女郎正問對了人呢,這件事可是有趣,我又聽了個全的,可是比那說書人說的書還離奇,前幾天有一個姓胡的人家落了天雷,燒壞了三間半屋子,女郎可知此事?”

秦素聞言輕輕頷首,道:“我知道了。還聽說那家的郎君冤枉一個小娘子偷東西,卻不知詳情如何?”

錦繡得意地笑了起來,一面替秦素挽發,一面便將胡天冤枉陶文娟偷盜之事說了,又非常詳細地向秦素解釋了一番垣樓以及微之曰,復又續道:“……說來也真巧,陶小娘子方一暈倒,便有人將垣樓的告示抄了回來,正正寫的便是胡天之事。那告示將胡天冤枉陶小娘子的事情說得個一清二楚,還指明瞭人證,最後又說,那胡天當年為謀奪家主之位,毒死族兄,還列了人證物證,如今業報已到,某月某日將有天雷落下,燒燬胡家房屋三間半,說是天道公平,在為那個死去的胡家郎君申冤呢。”

她說到這裡便賣起了關子,歇住了聲音,一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