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的偷家行為深惡痛絕。
至於欽天監,雖同為對手,但終歸是在規則內,徐修容在場,雖說也有心思將人世間這批重生者收入囊中,但也只能作罷。
季平安卻笑了笑,道:
“大敵當前,周唐還是少些紛爭為好。”
你倒是個老好人……辛瑤光詫異地瞥了他一眼,看不出這番話多少真,多少假。
不過她也懶得追究,思忖片刻,說道:
“此間事了,你接下來準備如何?還在越州躲著?”
季平安真誠道:“請掌教指點。”
辛瑤光淡淡道:
“峰會召開在即,你最好趁機返回餘杭,這一路有徐監侯護持,也算安全。”
季平安心中一動:
“掌教聽到了什麼風聲?”
辛瑤光盯著他看了幾息,還是說道:
“朝廷如今很關注餘杭,所有朝餘杭聚集的人都要接受排查,名義上是搜尋四聖教餘孽。”
季平安心下了然。
暗歎元慶帝還真是不死心。
顯然,國師的“復活”令這位帝王寢食難安,而國教號召的峰會,同樣會吸引許多重生者向餘杭聚集。
朝廷無論是截胡重生者,還是抓捕季平安,搜尋國師跡象,都有足夠動力派兵。
“既如此,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季平安感慨道。
經過幾秒鐘的思考,他就決定重返餘杭。
一方面,是這邊的事情暫時結束,他繼續留在越州,無非是行走各地,尋找重生者。
但效率很低。
另外,也是“峰會”乃一等一的大事,監正不在,徐修容空有修為,但鬥爭經驗不足。
讓她決定欽天監的命運,參與峰會表決,季平安著實不放心。
至於身份曝光……正如他之前與徐修容說的,此時此刻,越是強者雲集的地方,他越安全。
辛瑤光滿意頷首。
覺得這小星官還是很上道的,當然她勾搭季平安回去,也有私心。
無非是覺得放在眼皮底下,更好觀察,一旦國師想要與他聯絡,沒準就能順藤摸瓜。
就在雙方達成共識,氣氛有所融洽的時候。
突然間,門外腳步聲傳來。
江春秋敲門,語氣古怪:
“公子,不好了,那個叫范雎的道門巡查詢上門了,說要見徐監侯!”
恩?
房間裡一男二女彼此對視,都有些愣神。
季平安故作詫異:
“範巡查不知掌教到來?”
辛瑤光臉頰有了一瞬間的,幾乎不可查覺的紅暈,她有些惱火,自己之前胡編了個理由,說應范雎喚來。
結果對方還真不識趣地撞上門來了。
“請範巡查進來吧。”
徐修容忽然眨眨眼,隔門吩咐,然後嘴角微微翹起,略顯期待。
江春秋應聲退下。
房間中一時相顧無言。
不多時,外頭再次傳來腳步聲,然後是范雎拿腔作調的聲音:
“徐監侯大駕光臨,怎麼沒有通知?呵呵,範某隻好找上門來,盡地主之誼了!”
接著,穿杏黃色道袍,揹負木劍,腰背挺直的范雎才傲然地走到門前。
來的路上,他已經做好了各種預案,針對徐修容的不同反應,進行應對。
然而當他自信滿滿,抬眼朝廳中望去,目光與手持拂塵,端坐於內的辛瑤光視線對上時。
范雎動作一僵,笑聲戛然而止,眼睛撐大,張了張嘴,難以置信:
“掌……掌教?!”
他懵了。
緊接著,范雎又瞥見了坐在自家掌教對面的徐修容,以及……
“季平安?!”
范雎認出了這張臉,又想起方才門外兩人叫他公子的一幕,隱約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接著,辛瑤光面無表情,俯瞰這不爭氣的門內長老,忽然煩躁地一揮拂塵:
“退下!”
霎時間,言出法隨,范雎呆愣中被強制退出十里,出現在徐縣驛館門口,站在風中凌亂。
俊秀弟子正在驛館中,看到師父突然回來,驚訝不已:
“師父,您這是什麼遁法?好快……對了,人見到了嗎?”
范雎:“……”
……
園林內,季平安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