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至誠這個答案,楊橋的眼眸裡面全是一片白灰,她愣在那裡,半響才淡淡地說:“當然,你配不上我這樣的女人。”
掃了我一眼,林至誠這才將目光重新投回到楊橋的身上,他終究不是那種特別冷血無情的人,半響他才說:“我曾經有試過努力,可是對不起,這事勉強不來,你是一個不錯的合作伙伴。”
從夜總會里面出來,楊橋那種絕望卻還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款的模樣還是浮現在我的面前,我當然不是聖母瑪利亞,我只是站在一個女性的角度,看著平時那麼傲氣的楊橋如此絕望與高傲交織,我有點兒於心不忍,卻又暗自慶幸林至誠最終對我有喜歡,我才得以跟他在一起。
這思維的潮水一開啟,我就會疑惑為什麼林至誠會出現在那裡,可是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沉默著去弄了一個冰袋給我敷臉,問了幾句痛不痛什麼的,後面就一直冷著臉不理我顯得有點兒莫名其妙。
敷好傷口了,他也不忘福田開,直接開了別的方向。
車走到前海這邊,在一片寂寥裡面,一直在玩高冷玩沉默的林至誠終於開口說話了。
他說:“今天的事跟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在夜總會。”
我傻了,趕緊說:“我沒啥事啊,我…總之我沒參與楊橋他們的事。”
側過臉來盯著我,他惜字如金地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愣住,那林先生你是啥意思,你說清楚一點好麼,我蠢你不知道嗎?
心裡面這樣吐槽,卻看他的神色不好,我也不敢說,只得小心翼翼地說:“楊橋拿你的手機打給我,我急…。”
我還沒說完,林至誠忽然飛快地解開安全帶,飛快地湊過來扣住我的後腦勺,他的唇如同一尾橫衝直闖的大白鯊,這樣兇猛熱烈地湊上來,我一下子接不住,只得任由他在我的唇上各種橫行霸道。
他終於還是停下來,忽然溫柔地靠過來,放慢語速說:“周沫,我知道錯了。”
就跟見鬼了似的,我疑惑地抬起頭來看了林至誠一眼,我問:“你怎麼了?”
肯定是見鬼了,這個男人才會跟我說他錯了。
跟著我抬起頭來,林至誠說:“我以為我跟陸小曼說了讓你別擔心你就真的別擔心。剛剛看到你跟李先勇貼那麼近,我有點生氣。今天的事,是我布的一個局。宏德里面太多跟楊橋一個派別的,既然楊橋要走,我肯定要把這些人都送走。”
我愣住,思維飛速運轉,過了差不多兩分鐘,我才反應過來,問他:“你的意思今天你被帶走的事,是你自己安排的?”
林至誠點了點頭。
我又問:“那下午你不想去上班,也是為了讓這事可以發酵到讓人信服的地步?”
他又點了點頭。
我忽然想到一個細節,那就是在周生生買戒指的時候,林至誠的臉上浮現出來的慌張和凌亂,那個好像是故意做給我或者是給劉曉梅看的。
現在想來,卻顯得有意而為,太可疑。
我依然還是擁有這豐富的想象力,很快今天下午到現在所有承受的情緒崩潰和委屈全數復甦,我甚至還想到,連帶我去買所謂的結婚戒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有點難過,卻不敢太多表露,我鬆開他的手,顫抖著聲音問了一句:“那帶我去買戒指呢?也是這計劃中的一環嗎?是做給誰看的?還是說那個毒舌劉曉梅認識楊橋,你是故意帶我去偶遇她,讓她通風報信的?然後楊橋就鋌而走險,就是這樣了?”
因為我這一連串的問題,林至誠的身體忽然一僵,僅僅是這個異樣,就讓我異常心酸,我挺恨自己什麼都要看透透的。
沒有再問孫茜茜的出現是他預知的還是就是偶遇,我已經沒有勇氣問下去了,也怕他覺得我又小心眼了。
哪怕我是一個活得粗糙的女漢子,我也有敏感的心思。
下午的時候,我就跟魂沒在身上一樣,生怕他被人侮辱,被人說不好聽的,我擔心他有事,還怕他吃飯不準時會胃痛,我將所有不好的事情全部設定在他身上,我越想越害怕,我還被李先勇和楊橋想耍小狗般地喊去這裡那裡。
我當然知道這不能責怪他,這是我自願的,我自己非要這樣的,但是依然無法控制內心奔流不息的委屈。
這個男人,其實哪怕我們再多次裸露相對,哪怕他給我說過很多甜言蜜語,我依然無法徹底地瞭解他,他對於我而言,就跟一個謎一樣。
他有太多讓我看不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