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助力一走,婚事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樣冷笑而來。
我無法像大哥那樣幸福,陰差陽錯娶了喜歡的人。
王翠菊,也只有京城一幫家道沒落的子弟才會願意娶。
正如爹所說,王家的靠山雖然在沒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手中再有錢,終究擋不過人家有權的。
即使遠逃杭州,也不過是一次可笑的孩子氣的離家出走。
春華秋實,西湖煙波。
杭州,我心底其實有個期望,在明綺的故鄉,能夠碰上一個像她一樣又傻又溫暖的傢伙,即使不能擁有,也可以在我最無助的此刻給我最需要的慰藉。
沿湖小徑,曲徑通幽,轉角間,綠柳遮蔽處。
兩個女子在相互間戴著路邊摘來的野山菊,巧笑盈盈,眼波如西湖水一般流轉,猛然看到我時,化作一汪攝人的潭。
“齊當家。”相琴和憫心輕柔的行禮,聲音輕細綿軟。
“嗯。”我轉頭看湖,胸中似乎有什麼,又不想顯露。
眼角瞥見她們對望一眼,一左一右的站在我身邊,陪我看湖。
“當家您看,那是龍舟阿!”相琴平時驕傲凌人,有時卻俏皮天真,看見龍舟,興奮的指給我看。
我看看她因為激動而嫣紅的臉,微笑:“想不想坐坐看?”
“阿?”相琴沒反應過來,坐龍舟在平民眼中,是一種殊榮。
“我恰好知道明綺那小混蛋愛享受,在杭州的時候找人造了條小龍舟。”我轉頭看看憫心,“怎麼樣憫心,想坐嗎?”
憫心柔和嬌俏的臉蛋激動的發紅,咬著下唇重重點頭。
雖然是以婢女的身份把她們帶上船,但是我相信和我的家人相處,她們一定不會感到約束。
可是王翠菊跟來了。
“憫心,如果明綺在這看到她,會說什麼?”相琴嬌翠的聲音帶著笑意。
憫心眼珠一轉,張口想說什麼,又有些害羞的看我一眼,不說話。
“呵呵,不好意恕醯?那我就說吧,她肯定會指著王小姐道:我靠這女人陰魂不散阿!都躲她躲杭州來了她還玩千里走單騎阿!”相琴拼命模仿著明綺的聲音,卻沒有明綺聲音的中性,粗獷豪放的話到了她嘴裡成了嬌嗔。
“哈哈。”笑的真苦澀。
可見王翠菊多不受歡迎了,這樣讓氣氛僵硬的人物,自然是讓她早走早好。
看到她欺負相琴,還辱罵了明綺,我知道,這個女人,再不給點教訓,她記不住,我走上前時就知道這一次衝動我會付出什麼代價,但是……
明綺給了我花中城,給了我自信和歡樂還有少見的自由,她讓我看到了生活的陽光和在齊家無法感受到的親人的溫暖和朋友的關懷。
相琴和憫心是明綺要我好好照顧的,我不能連這點事也辦不好。
更何況,看到相琴受辱,雖然她也欺侮回去,可是,我的憤怒超出預期,好像不單單是為了明綺。
為了相琴倔強的臉,為了身後憫心擔憂的眼神。
齊洛恆齊洛恆,你怎麼現在,才開竅?
“齊大當家這是想跑嗎?”剛走進花中城收拾細軟,笑聲從身後響起。
相琴靠著門,憫心端著茶,臉上都是揶揄的笑。
“這麼晚了,還不睡?”我當然是高興的,雖然被發現,但是走前看見她們,心裡終歸安心點。
“齊當家是真的要走?老婆不要了?明綺的店不管了?”憫心泡好茶放在我手邊,抬眼看看我手上的包袱。
我苦笑:“你們的能力我還不知道麼?店先讓你們打理著。”
“齊當家既然知道我們的能力,還跑什麼?”相琴不知什麼時候繞到我身邊,仰臉看著我,“莫非,齊當家打算為了王翠菊浪跡天涯?這代價,太大了點吧。”
我能怎麼辦?我搖頭,“那以你們高見,我直接送上門去?”
憫心忽然板臉:“齊當家不可任性!您身上不僅有齊家,還有我們花中城呢,王員外雖然不敢動這,但是聯合其他人打壓還是會的,花中城剛開不久的打壓,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長嘆:“你們這是打定主意把我打包送過去了?”
“是阿。”相琴眼波流轉,笑意滿溢在嘴角,“作為補償,我們姐妹倆就打包送給您阿。”
“什麼?”平時機警如我,也沒反應過來。
憫心作垂淚狀:“相琴姐,看來齊當家嫌棄我們姐妹倆不是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