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福克納筆下的另一個南方貴族世家的族長,在長篇小說《沙鄉里斯》等作品中出現。語聲從杉樹後面傳過來他們談個不停而祖父始終總是正確階
報三刻的鐘聲開始了。第一下鐘聲鳴響了,精確而平穩,莊嚴而乾脆,為第二下鐘聲驅走了那不慌不忙的寂靜原來如此如果人也能始終這樣相互交替那該多好就象一朵火焰扭曲著燃燒了一個短短的瞬間然後就徹底熄滅在冷冷的永恆的黑暗裡而不是躺在那裡儘量剋制自己不去想那搖晃的鐘擺直到所有的杉材都開始具有那種強烈的死亡的香味那是班吉最最討厭的。我只要一想到那叢樹便彷彿聽見了耳語聲秘密的波浪湧來聞到了袒裸的皮肉下熱血在跳動的聲音透過紅彤彤的眼簾觀看鬆了捆綁的一對對豬一面交配一面衝到大海里去於是他說①我們必須保持清醒看著邪惡暫時得逞其實它並不能永遠……於是我說它也沒有必要佔上風如此之久對一個有勇氣的人來說……於是他說你認為那是勇氣嗎……於是我說是的父親你不認為是嗎……於是他說每一個人都是他自己的道德觀念的仲裁者不管你是否認為那是勇氣反正它比那行動本身比任何行動都重要否則的話你不可能是認真的……於是我說你不相信嗎我可是認真的……於是他說我看你是過於認真了才這樣要使我震驚否則你是不會感到萬不得已非告訴我你犯了亂倫罪不可的……於是我說我並沒有說謊我並沒有說慌……於是他說你是想把一樁自然的出於人性所犯的愚蠢行為昇華為一件駭人聽聞的罪行然後再用真實情況來拔除它……於是我說那是要將她從喧鬧的世界裡孤立出來這樣就可以給我們擺脫掉一種負擔而那種聲音就象是從來沒有
①從“於是他說”起昆丁回想凱蒂失身後他與父親的一番談話。由於昆丁處在自殺前高度亢奮的精神狀態中,這段對話是沒有邏輯、混亂不堪的。讀者可視為精神不正常者的譫語。為清楚計,我們用破析號把兩人的對白分開。原文是沒有任何標點的。向過一樣……於是他說你當初是存心要她乾的吧……於是我說我當初害怕這樣做我怕他會同意這樣一來就沒有什麼好處了可是如果我能使你相信我們幹了那樣的事那麼事情就會真的是那樣了而別人的事就會不是那樣而整個世界就會暄叫著離開我們……於是他說道關於那另外的一件事你現在倒也沒有撤謊不過你對你自己內心的思想對普遍真理的那一個部分亦即自然事件的遞迭次序以及它們的原因仍然蒙然無所知這些原因使每個人的頭上籠上陰影包括班吉在內你沒有考慮到有限性的問題你在考慮的是一種神化的境界在這種境界裡一種暫時的思想狀態會變成勻稱超出在肉體之上它不但意識到自己也意識到肉體的存在它不會完全拋棄你甚至於也不會完全消滅一於是我說暫時的……於是他說你不禁要以為有一天它再也不會象現在那樣地傷害你你似乎僅僅把它看成是一種經驗使你一夜之間頭髮變白不妨這麼說可是一點也不會改變你的外貌你在這些情況下是不會做這件事的這將是一場賭博奇怪的是這種被不幸事件所孕育的人每一下呼吸都是一次新的投擲所擲的骰子裡早已灌了鉛肯定對他不利這樣的一個人還不願面對最後的判決其實他事先早已知道他是遲早要面對的不必試用種種權宜之計包括用暴力也包括連三歲孩子也騙不過的小手法直到有一天在極度厭惡中他孤注一擲盲目地翻開一張牌不管是誰即使是在失望或悔恨或失去親人時襲來的第一陣盛怒之中也不會這樣做的只有等他認識到即使是失望或悔恨或失去親人對於一個陰鬱的賭徒來說也並不特別重要時才會這樣做……於是我說暫時的……於是他說很難相信一種愛或一種哀愁會是一種事先沒有計劃便購買下來的債券它是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自己成長起來的而且是事先不給訊號就湧進了自己的記憶並被當時正好當道的任何一種牌號的神所代替的不你不會那樣做的直到你開始相情即使她也是不大值得為之感到失望的……於是我說我是永遠不會做那樣的事的沒有人知道我所知道的事……於是他說我想你最好馬上就致坎布里奇去你或者先去緬因州呆上一個月如果你節約些錢還是夠用的這樣做也許是樁好事因為精打細算地使用每一個子兒比耶穌治癒了更多的創傷……於是我說就算我能理解你的用意我下一週或是下個月在那兒是會理解的……於是他說那你就該記住你進哈佛是你母親畢生的夢想從你生下來時起她就懷著這樣的希望而我們康普生家的人是從來不讓一位女士失望的……於是我說暫時的這樣做對於我對於我們大家都是有好處的……於是他說每一個人是他自己的道德觀念的仲裁者不過誰也不該為他人的幸福處方……於是我說暫時的……於是他說這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一個詞了世界上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