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名子叫歐陽天秀,雖是隨了老衲俗家之姓,仔細說來你可知這‘天、秀’二字,本是你夫妻名中兩字合成!老衲儘管自稱其父,殊不知只不過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掩蓋事實真相而已。老衲乃世間純粹大和尚一個,雖不住寺廟,但是與這孩子卻不沾半點血緣關係!
“話已至此,向施主再想殺這一院人丁,自有那莫邪老尼找你討債,其中已經沒有老衲半點關係。據老衲所知,吾師妹報復人手段世上第一,絕非一般人所能比。只要看老衲這三十五年所受懲罰,大家已經略知一二,基本上已知道吾師妹報復人的手段非同尋常。
“老衲現在該說的話已經全都說了,你如果還有什麼疑問儘管提出,老衲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這裡既有天下英雄作證,現在你願意怎麼做是你自己的事情,事後休怪老衲於其之中有所欺瞞就是了。”
向霸天聞此,猶如頭上遭人猛擊一棒一般,渾身顫抖不止,一時之間雙目環睜,張口無言,眼盯著一旁的兒子及他懷中的孩子,又親又憐,自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繼而身軀一晃突然委頓在地,雙目盈淚,是悔,是恨,是恩,是仇?腦海中一片空白,自己也搞不清楚。
老和尚一席話吐出後,如釋重負,長嘆一聲之後,又自言自語道:
“死者得到超脫,生者身負艱辛。人生一世本就無常。於此生生死死、恩恩怨怨之中,不知度過多少輪迴?吾佛言稱今世全是前世所報,非世人臆想可以左右分毫。此地已現凶兆,當屬不祥之地,已非出家人修行之處。
“老衲早有周遊天下的夙願,並與天竺聖僧有約,聽他講解佛家真言。藉此時機正好趕去相會,豈不更好!除此之外,老衲在此善緣已了,該做的已經全部都做了,正好趁此雲遊天下,另擇淨土,重修佛法去了。”
說罷,戒戮和尚口中高聲誦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其聲高亢震耳,猶如巨人在半空發聲等同,餘音嗡嗡不絕耳畔,經久不散,令人又敬又嘆。隨後他置跪地泣不成聲的養子於不顧,大袖一甩人已飄出兩丈有餘。
“師傅、師傅,你的念珠找到了。”白雲山莊管家似乎早有準備,身背一個布包,手中拿著一串念珠從院門口追了出來,並道:“原來它就在你的禪座之旁。”
圍攻向霸天的人士來自全國各地,人員龐雜,有人突然識出臥龍山莊管家的真面目來,此時不由得脫口驚叫道:
“這臥龍山莊的管家,竟然是威震長江南北的綠林總瓢把子孟鎮山!大家只知道他在四十年前辭掉了天山派掌門人位置之後,置身於綠林之中稱王稱霸,三十年前突然失蹤,原來是藏身到這裡修煉。”
在他身後同時還跟著一個挑著行李的護院教頭,以及隨後飛奔趕來的還有一個持杆的瞎子,四人一行,如同搬家,又似住宿客人告別客棧,置山莊門前眾人於不顧,只管匆匆離開山莊。對四人之中挑擔教頭,旁觀人群中同樣有相識者叫道:
“這不是京城原宏遠鏢局大鏢頭陳大彪嗎,此人失蹤多年一直是武林中的一個謎,現在怎麼竟在這裡突然扮作腳伕模樣?”
不管現場眾人如何猜測,這行人只管我行我素,猶如一切都沒聽到一般。看著前面戒戮和尚的身影,山莊管家在後不由得由衷嘆道:
“像師傅這般行雲流水、脫塵出俗般身法,弟子再練三十年,恐怕也是枉然。”
四人一前三後,眨眼間消失在下山的小道上。
現場眾人見戒戮和尚已去,鷹爪魔王雙臂已經被廢,認為時機已到,相互打了一聲招呼,各自慢慢上前逼近,企圖一舉擊殺武林屠神,為大家報仇雪恨。向霸天看到周圍人群慢慢靠近,隨即從地上一躍而起,兩眼睥睨群雄,只是“嘿嘿”冷笑不止。
此時儘管適才下過一場急雨,但是山上這塊當做戰場的地面上除了稍有溼潤之外,已經看不出半點雨跡。現場周邊的野草,在陣陣清風中來回搖擺不定,面對著雙方劍拔弩張即將發生的殺戮,彷彿是在搖頭擺手,表示著對人間生命的憐惜與異議。
大家看得出,向霸天儘管有傷在身,但並沒有把眾人看在眼裡。歐陽天秀此時已經明白了一切,實在不忍心親生父親死在自己面前。更不願看到父親再去屠殺眾人,因為這些人中大多數是他平生所交好友。為此一時陷於兩難,稍一猶豫,繼而向眾人大喝一聲叫道:
“且慢!人死既然不能復活,大家再動殺戮也是枉然,無非又增加一些不必要的犧牲,為世間徒增一些孤兒寡女罷了。如果大家今天非要有一個交代,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