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你!”慶郡王沉聲打斷他。
綿恆楞住,一臉茫然之色。
“綉馨,你好好地告訴阿瑪,蓮官是如何勾引你的?”慶郡王輕聲問。
綉馨睜著惶然的眸子,心虛得說不出話。
“蓮官如何引誘你,你只管說,阿瑪信得過你。”
慶郡王如此偏袒的問話,讓蓮官愈聽愈不對勁。
他看到慶郡王那雙冷漠的眼如無底的深潭般,藏著人性的自私,倏然間,他完全明白了。
慶郡王府為了要保全綉馨,所以要把偷情的罪名全安到他身上去!
綉馨是被他勾引、被他引誘的。
蓮官不禁怒火狂燒。
“綉馨,你是戶部右侍郎的女兒,一向知書達禮,怎會做出勾引優伶這種下賤的事,對嗎?只要你說,是蓮官勾引你,阿瑪就相信你。”
慶郡王望定她,明白地給她指一條活路。
蓮官怒不可遏,因為綉馨是戶部右侍郎的女兒,身分高貴,所以不可能做出勾引優伶的事?!
這種下賤的事情當然只有下九流的優伶戲子做得出來!
他幼年行乞時,都不曾受到如此的羞辱和踐踏,連一點讓他自辯的機會都不給。
蓮官恨得咬牙切齒,握拳抓爪,但因自幼受盡折磨、飽經歷練,他明白眼前的險境對他極為不利。
此際,他需不動聲色,因為他知道自己多一句辯解,就會多給自己增添一分危險。
“阿瑪,我……”
綉馨蒼白的臉茫然失神,她惶惶然的,不知該怎麼辦,因為明明不是蓮官的勾引,她根本說不出口啊!
“叫你說你就說啊!”
慶郡王的催促聲堅冷如鋒刀,冷酷而森嚴。
“我說了,蓮官會……會怎麼樣……”她焦慮且關心地問。
如此明顯的關懷,慶郡王豈會看不出綉馨對蓮官的情意?也難怪綿恆會如此氣急敗壞,一心要整治他們兩個人了。
“你只管放心,你還是可以好好地當你的少奶奶。”慶郡王慢條斯理,一字一頓地說道。“至於蓮官,阿瑪會把他轟出王府,不會讓他有機會再勾引你。”
轟出王府?
蓮官震愕地望向他,好像掉入了冰窖中。
一旦被轟出王府,就等於宣判他在戲臺上叱吒風雲的時代結束了!
以後不可能有戲班敢再留他,他將面對的是淪落潦倒,人人唾棄的處境!
“蓮官,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只是在王公貴族的堂會里露臉未免可惜。伶人的青春壽命短暫,在最發光、最輝煌時就要攀上巔峰,將此生的地位站穩,綻放萬丈光華。如能在青史留名,那寫下的一頁傳奇可以流傳一百年、兩百年,或者更久遠、更久遠,這絕對是你可以做得到的。”
他忽然想起雅圖格格對他說的話。
原以為慶郡王府是他更上一層樓的希望,但這個希望眼見是要破滅了,非但如此,他整整苦熬了八年才成就的名氣和地位,也將在一夕間灰飛煙滅。
“阿瑪,我和蓮官什麼都沒做,我們是清白的……”
綉馨並不想害他,低聲怯怯地解釋。
“你還敢狡辯?!”綿恆勃然大怒。“脫光了衣服躺在他的床上,會什麼事都沒做?!阿瑪想給你一條活路,你別不知好歹還想保他!”
綉馨滿臉驚惶。“我說的是真的,阿瑪……”
“阿瑪,只把蓮官轟出王府便宜了他,要打斷他的雙腿才能消得了我心頭之恨!”綿恆狠狠地怒喊。
哼,蓮官敢讓他碰釘子,他就會教他好看!
蓮官就像身陷絕境的困獸,莫名地飽受屈辱,甚至因此就要失去所有的一切。
他被徹徹底底地激怒了,再也捺不住揭穿綿恆醜行的衝動。
“你不相信自己妻子的清白,正因為你自己就是個骯髒汙穢的人!”他狠睇著綿恆。
既然這對父子一心要整治他,讓他沒有容身之地,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慶郡王府拖下來一起陪葬!
“這裡輪不到你這個下九流的優伶開口說話,你連求饒都不配!”
綿恒大聲叱喝,仗勢身分比蓮官高,想來壓他住口。
蓮官憤怒至極,有如一個即將全盤輸盡的賭徒,押下最後的身家性命孤注一擲,無論如何也要砍下對方一隻手、一隻腳!
“我一個下九流的優伶不配開口?那麼慶郡王府身分尊貴的大阿哥玩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