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家,通常勤勞熱情好客;而大富之家的人,通常都勢利自私,看什麼都要先評估一番利弊。
東方語他們投宿這戶人家姓姚,有兩進院子,一座偏院。
他們住進去的時候,十分委婉地向主人家表示,將他們安排到偏院去住即可。
那戶人家,見東方語笑眯眯,一副隨和平易近人的樣子;便也依了他們所請;將他們安排到偏院去。
晚飯的時候,東方語推說不好打擾他們一家天倫共聚,便讓人將飯菜端到偏院,東方語與墨白夏雪在偏院用的晚膳。
夜,終於越來越深;而姚家的家人都陸續進入了夢鄉。
東方語卻不敢睡;她一直留在墨白房間內。
面上笑意晏晏,心裡卻難免有些緊張。
“墨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少女在問他之前,下意識昂頭望了望窗外那一輪碩大如圓盤的明月。
那如雪男子朝她淡淡一笑,原本便帶著病態蒼白的臉龐此刻似乎更加顯得羸弱。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這個藥我又不是第一次服;你擔心什麼呢;你還是回房去睡吧。”
東方語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可我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太踏實。”
她說著,目光自那輪灑著冷清華色的月亮收了回來,拉著凳子坐到他旁邊。
“以前你服這藥,是在自己別苑裡;可現在……。”少女停了一下,眼神四下掠看,帶著少見的警剔,“文秋鳳悄悄讓我們走;這就證明有人並不願意我們離開;若是那個人今天晚上追到這來。”
“小語,我看是你多想了。她這麼安排;不過是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樣沉淪的痛苦下去,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不會有人想要留下我們的。”
墨白認真看她,妖惑眼眸裡神色確定;溫柔流漾中還透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東方語抬眸看他,眼裡難掩憂色,“我也但願是這樣。”
否則,以眼下墨白的情形;他們一定無法順利回東晟去。
月圓夜,可恨的月圓夜。
她為了不讓墨白每到月圓夜便要承受那錐心之痛;費了很多心血才研究出一種藥丸,可以在月圓夜讓墨白不必發狂再受苦。
可這種藥丸,卻是需要用暫時散去墨白一身功力作代價;換句話說,墨白在月圓夜不會再發狂;不會再因為內力突然大增而產生神智混亂的情況;但在這個時候,他也會變得跟一個普通人一樣,手無縛雞之力;甚至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因為他的功力雖然暫時散去,可他體內盤桓年深日久的各種毒,卻沒有隨之進入休眠,這些毒,當然也這被東方語用藥物壓制住;但他的身體因為這雙重的折磨,便會變得比常人更為虛弱。
表面上,他跟一個正常人的行為表現無二;可實際上,他連多走兩步都覺得困難。
功力暫時散去;連帶著讓他連平常人所有的力氣也沒了。
這個時候,東方語焉能不擔心。
是以當初,她跟隨寧楚來蛟玥的時候,才會瞞著他;一則是擔心他的身體;二來,她其實心裡明白,墨白雖然表面上優遊清閒;可他所在那個位置;又豈會讓他真正清閒下來。
遠離東晟,還要繼續搖控處理那些事務,他勢必得更加勞心勞力。
不過,這會,再想這些也沒有用了。
這人都已經不顧一切追來了;而且,現在,還在這種時候這種陌生的地方遇上月圓夜。
她又豈會不擔心。
但,若不讓墨白服下那種藥丸,他在這個地方發起狂來;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兩相其害取其輕。
無奈之下,東方語只能選擇讓墨白暫時失去功力,虛弱如嬰兒般躺在床上了。
不過,幸好,這種藥丸的藥力並不會持續太久;只要等月圓夜過去,他那些暫時散去的的功力就會慢慢迴歸他體內。
只不過,迴歸也需要一個過程;一個過程,自然也是一段一短的時間。
因為無論是急劇的散去還是猛烈的迴歸;都不是墨白身體能夠承受得了的事。
東方語安靜坐在男子旁邊,看著爐子裡的炭火微微映紅他蒼白的容顏;心裡不止一次在嘆息。
她只恨自己,一直都不曾停歇地研究,卻還不能研究出有效的法子引導梳流墨白體內盤桓的毒。
以致現在才會落得如此被動的局面。
她在默默思考,眉宇不自覺漸漸染了愁色。
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