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昏昏沉沉,就聽到了周月嶸的聲音高了起來,“停車。”
“怎麼了?”秦錦然睜開了眼,正巧就見著周月嶸已經迫不及待掀開了馬車的帷布跳了出去,秦錦然被周月嶸的動作下了一跳,“月嶸?”挺直了身子,軟墊從馬車壁上滑落,就見到了周月嶸已經走向了停駐的馬車,馬車站在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方磊與溫鈺安。周月嶸見到了溫鈺安,便覺得腦中一陣空白,徑直下了馬車就走了過去,雙臂挽著的披帛隨著她的跑動,如同水面波,劃出輕柔的弧度。
腳步停駐,站在溫鈺安的面前,抬眼那長睫便抖動如蝶翼,語氣裡的雀躍與歡喜漾在了眼中,淌在了唇邊,“你怎麼來了?”
金光被睫羽剪成細碎的光華,眼波流轉,白淨的面頰因為奔跑而帶著些許紅,那豔色彷彿是心湖智商一片泛著黃的杏葉繞著葉柄打著旋兒落下。溫鈺安往後退一步,道一句:“周姑娘。”目光並沒有落在月嶸的身上,而是越過她的仍飄起的披帛,落在了扶著車壁而下的秦錦然的身上。
秦錦然上前行禮,見著兩人也是意外,道,“兩人怎麼上京了?”
還沒有等著溫鈺安回答,就見著溫鈺安與方磊身後的馬車簾幕被掀開,那嬌豔的容貌就露了出來,熟悉的面容不是旁人正是姜夢。
“姐姐?”姜夢笑著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襲海青色對襟襦裙,繡的是風搖翠竹林,腰間垂著的宮絛被風吹得晃動。
“你怎麼上京了?”秦錦然的聲音裡有震驚。
姜夢上前笑盈盈地握住了秦錦然的手,“我們慢慢說,正巧馬車壞了,還在想要等多久才能夠找人過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沒曾想到會遇上姐姐。”
“也正是巧合了,上馬車慢慢說。”秦錦然不知想要知道姜夢等人上京作甚,也想要知道團團還好不好。
姜夢帶著丫鬟上了馬車,原本就不寬敞的馬車,此時顯得是有些仄憋。秦錦然和姜夢擠在一處,說起了團團。蓮子(憐子)心中苦,梨兒(離兒)腹中酸。那種苦酸之意在見到了姜夢的時候,便越發擴大,說到了最後,秦錦然也難免用帕子壓了壓眼角的溼漉漉的淚意。
還是秦錦然岔開了話,“你還沒有說,怎的來了京都,我讓梓晏帶話過去?”
“總沒有日日防賊的道理。”姜夢說完了之後,想到了永安王爺同周月嶸的關係,對著周月嶸側頭淺笑,“我只是……”
周月嶸不等著姜夢說完,就說道:“小叔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你接著說就是。”
姜夢笑了笑,“也算是機緣巧合,在錢塘我已經重新嫁了人,還是將軍做的主婚人。我現在的夫家你們也曉得,就是方磊,方石頭。”
“啊?!”秦錦然確實是被這個訊息驚到了。方磊同姜夢成親?
“方嫂子能同意?”周月嶸忍不住問道。
姜夢看著周月嶸,“看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姜夢抿唇一笑,“若是可以,我還當真是希望那個身份,你永遠也不知道的好。方嫂子不知道我的身份,不過既然嫁給石頭,石頭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也不過是讓方嫂子高興高興罷了。我與石頭,是名義上的夫妻。”說到了後來,笑意就有些淡了,“他說這樣替我避禍,我考慮幾天,與他在將軍的面前立了契,就成了親。”
無論合適與否,兩人都已經做了這名義上的夫妻,秦錦然沉默了半晌,還沒有等著說話,就聽到周月嶸說道:“那溫公子怎麼過來了?”只是舌尖微卷,念出溫公子三個字都彷彿有些氣息不穩。
“之前得到了本家的訊息,匆匆忙忙從京都就回到錢塘,總要和恩師交代一聲。”
“原來是這般。”周月嶸低低唸了一句。
姜夢迴答了周月嶸的問題之後,又對著秦錦然說道:“今個兒應當不是醫術院的休沐日,你怎的在外面?”
秦錦然就把事情的始末同姜夢說了,說到了去津市裡的給人治病,就難免說起了先前在醫術院裡出的風頭,姜夢笑得眼眸彎如新月,“我就知道姐姐的醫術是頂頂好的。”
一路上簇擁在略微擁擠的馬車,就這般回到了京都,撩起的窗帷,周月嶸可以窺見跟在右側後方的馬車,那馬車裡有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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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歡聲淺語順著幕簾的縫鑽出,被輕柔的風送入到了方磊的耳畔,方磊很輕鬆地就從女子的聲音之中分辨出了那微微上揚柔美的聲線,那是姜夢的聲音。她每次聽人說話的時候,那雙秋水剪眸會認真地看著對方,疑惑時候她會輕輕皺起眉頭,生氣時候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