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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得他的白袍在燈光的映照下分外晶瑩。鳳殷然心裡一緊,連忙摘下帷帽,快步奔了過去,一面輕輕拍去他發頂和肩頭的積雪,一面埋怨道:“臨淵你等了多久了?怎麼連件大氅都不記得披上?”

伸手抓住鳳殷然的雙手握在掌心,方臨淵一向溫暖的手指此刻卻有些涼,只是握上了他的,倒漸漸熱了起來,不一會便反過來替鳳殷然暖起了手。兩人離得近了,鳳殷然這才聞到方臨淵呼吸間濃重的美酒清香,帶著屬於方臨淵的溫度,撲在他的臉上。“殷然,你回來了,真好。”

不知是因為在風雪裡站了許久,還是喝多了酒的緣故,方臨淵的臉色白得一絲血色也沒有,竟像是要融進雪色中一樣。瞧著面前依舊神色淡然、爾雅從容,眼底卻不自覺流露出迷離的方臨淵,不曉得今晚的宴會上,酒量極好的方臨淵是被人勸著灌了多少酒才成了這副模樣,鳳殷然心中又怒又疼,直把那些官員外加方綬和方宜楨等人都罵了一通,這才勉強忍下了火氣,卻仍是禁不住想要殺了方宜楨那樣的小人才能消他心頭只恨。“臨淵,我們回房裡去吧。”

“房裡?”臉上現出一絲迷惘,許是因為感受到鳳殷然的氣息,方臨淵強撐的淡然再也維持不住,眉間除了醉意便是倦怠。“不,不要把我關在房間裡……”他呢喃著把頭靠在鳳殷然的頸間,語氣裡滿是祈求和無助,“我的母親明明沒有死,她不是妖孽,我也不是!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他說著說著,忽然又笑了起來,用臉頰蹭了蹭鳳殷然的脖子,聲音愉快地說道:“不,他們那些人已經奈何不了我了。我可以保護母親,保護我的殷然……”

似是貪戀鳳殷然身上的溫暖,方臨淵本能地有些慌亂地親吻著他裸露在外的肌膚,孩子氣地笑道:“殷然是我一個人的。”

鳳殷然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卻從他不自覺吐露的言語間依稀猜到他幼時受過許多苦楚,一顆心早就軟了下來,不由柔聲順著他哄道:“是啊是啊,我是你一個人的。這輩子都是你一個人的,好不好?”

他一邊好言勸著,一邊扶了方臨淵回了房間,好一通折騰這才終於將人安置到床上歇下。見安靜下來的方臨淵如乖順幼童般聽話睡了,擔心他明日醒後宿醉頭痛的鳳殷然忙重新戴好帷帽,起身去廚房叫人明早準備下醒酒湯。只是他剛帶上房門轉身離去,床上那本該熟睡的方臨淵卻慢慢睜開了雙眼,神色清明哪有還半分醉意?

幽幽嘆了口氣,方臨淵揉了揉額頭,盯著腕上纏繞的鳳眼菩提手串看了一會兒,這才重新閉上眼睛。殷然,這樣的你,讓我如何還捨得放手?殷然啊殷然,求你今生切莫負我、也切莫離開我,否則,連我也不知道失控的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報復那無情的蒼天……

第五十七章

這場大雪斷斷續續地下了一整夜,直到天色大亮,才總算慢慢地停歇下來。嶢山王方綬平素也喜歡附庸風雅,見得眼前銀裝素裹的如斯雪景後,便派人請了縣令宋典宋大人,在王府後院三層高的小樓裡擺了美酒佳餚、布上暖爐薰香,邀與他自小一同長大的宋大人陪他消磨時光。

王府管家親自駕車來請,宋典無奈,只好丟下並不繁重的公務,換了常服匆匆往郡王府趕了過來。相識二十多年,方綬是個什麼性子,宋典自是一清二楚,被簇擁著上了瓊樓,瞧見溫酒佈菜的侍婢們都讓方綬趕了出去,便知他這是有要事同自己相商。

不過方綬不先開口,宋典更不心急。自顧自地在方綬對面盤膝坐下,既然沒有外人在,宋典便把繁文縟節一併省了乾淨,連招呼也不打,拿過小爐上暖著的女兒紅替自己斟滿,就這可口的小菜倒自己先喝了起來。

方綬見狀,非但不惱,反而極為開心地笑了起來,“我說阿典,你可是咱們嶢山城的父母官,難不成衙門裡的廚子都回家去了麼?怎麼把你這堂堂縣令,餓成了這副樣子?”

宋典卻不接話,一邊添滿自己的酒杯,一邊沒好氣的說道:“昨夜要不是你縱容著,那幫下官也不會鬧得那麼兇。我在晚宴上沒吃飽,今早只匆匆用了點飯食,剛剛看公文費腦子早消化了。郡王爺你家大業大,還能捨不得這點酒菜?方綬你恁地小氣!”他隨口抱怨著,也不管方綬是何表情,只說道:“怎麼樣,兩位王爺被灌了個酩酊大醉,現在還沒醒吧?”

“這回阿典倒是看走了眼。”見他終於提到自己想談的兩個人,方綬咧嘴一笑,指著樓下說道:“五王爺那邊昨晚可是享用了我送去的美女,顛鸞倒鳳耗費了太多精力,現在貪睡一點也正常的。這七王爺卻是神清氣爽的,哪有什麼宿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