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粗,語氣也很不友善,費冰倒是很恭敬地道:“姥姥!是我小冰!”
重門呀然一聲開啟,一個白髮老嫗,手拄紫紅色盤根竹杖,咧開嘴唇,露出幾顆稀稀落落的牙齒,粗聲粗氣地笑道:“啊呀!冰姑娘呀!你怎麼回來啦?我那寶貝媳婦跟著你出去還聽話嗎?她跟著你回來沒有?”
費冰仍是恭敬地笑著道:“奶孃對我好極了,她留在太原沒跟我回來”
老嫗喔了一聲然後目注林琪道:“這小夥子是誰呀?是不是你的”
費冰臉上一紅道:“姥姥!你別亂說,他是那女苗子的未婚夫婿,爹叫我領他進來參觀一遍!”
老嫗詫然道:“什麼,神君會叫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進來參觀?”
費冰急急道:“那是爹吩咐的,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老嫗扁著嘴笑笑道:“得了!冰姑娘,我相信你就是了,進來吧!要不要老身陪著你們去?”
費冰搖頭道:“不用了,我們看一看就走,你通知那些人照常工作好了,不要因為我們來而停頓了該做的事”
老嫗笑了一下道:“是啦!老婆子這就前去通知,人已上了年紀,就處處不受歡迎了”
費冰臉上微紅地道:“姥姥你怎麼又跟我開玩笑了?”
老嫗格格大笑,聲如鳴梟,身形一恍而逝。
林琪雖然沒有一句口,心中卻大為震驚,這老嫗的行止談吐,的確令人生厭,可是她去時身法之速,簡直就天下罕見,林琪自信目前的功力眼光,舉世已鮮有其匹者,然而也沒著清她是怎麼去的,朝哪一個方向去的!
費冰見他失神之狀,不禁微微一笑道:“此地還有些值得一看的東西吧?”
林琪消去了臉上的愕色,淡淡地道:“這老婆子不過行動快一點罷了,有什麼可希罕的!”
費冰冷笑一聲道:“你不要看不起她,以她這種身法,加上她手中紫竹拐的雷霆一擊,天下大概只有一個人能攔得住!”
就身法而知功力,林琪倒是不否認,淡淡一笑道:“那個人大概是你爹吧!”
在他的想像中,以為只有費長房可克當此,雖然他並沒有領略過費長房的能耐,而心中卻已將他列為天下第一高手了,誰知費冰卻搖搖頭道:“不!爹也擋不住”
林琪大感意外驚道:“什麼?不是你爹?那麼是誰呢?難道這世上還有比你爹更高明的人?”
費冰傲然地道:“當然有了,是我娘!”
林琪更覺一驚,這是第一次聽她說到母親,而且想不到她的母親會比費長房更高明,忙問道:“你母親現在在哪裡?”
費冰黯然地道:“不知道!我從小就沒有見過她,爹告訴我說她死了,風姥姥卻叫我把她當作死了一般,因此我想她一定尚在人間,只不知為了什麼不來見我們”
林琪也默然了,費冰若有所覺,連忙一轉笑顏道:“這是我的家事,不該向你絮舌的”
林琪搖搖頭道:“沒關係,我也是自幼喪母,對於孤兒的心情頗有所感”
費冰一笑道:“你也沒有母親?我還以為那段金華是你的母親!”
林琪悖然怒道:“胡說八道!段前輩只是家父的故人”
費冰微微一笑道:“那就算我猜錯了,不過你有些地方可真像她,尤其是眼睛的顏色與鼻子,你們都是高直鼻樑與淺藍色眼珠,這兩項特徵在中原很少見”
經她如此一說,林琪不禁心中微動,自己的臉部輪廓,雖然像父親,可就是那兩點不太相似,而且他見到段金花之後,始終感到她很親切,像一個自己曾經認識的人,現在回想起來,她分明是像自己於是他又回憶起許多事情!
初次見面後,在石室中練功時的殷勤關注!
再次相逢後,她噓寒問暖的溫倩!
“由種種的跡象看來,此事彷彿大有可能,可是父親與她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呢?假若不是的話,怎麼又會有那些巧合呢?”
他看見費冰的臉上又有了疑色,連忙正容道:“你別胡思亂猜了,這是不可能的事!”
說著領頭徑行,這時那兩扇大門又自動地關上了,室中全不透天光,完全是利用一盞明貝做成燈罩,鑲嵌在牆壁上,發出淡黃的光輝!
林琪邊行邊道:“此地為什麼要如此嚴密?”
費冰笑笑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這是本山的禁地,除了我之外,連本山的弟子,都在禁足之例,自然要防備森嚴了,否則像風姥姥那等年齡地位,早該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