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信長,他似乎正在想什麼。我低聲道:“好聽嗎?”他笑了一下道:“我也說不出為什麼,只覺得聽著心情就平靜下來,好象有股暖意。”
我笑了起來,道:“這麼有用?那以後你一生氣我就唱這個。”
他深深的看著我,輕輕道:“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就夠了。”
傻瓜,我當然一直一直都會在你身邊,一直——
為了保護好足利義昭這個工具,信長命人召集了播磨共十四國的工匠,齊集京都,在二條街道為義昭興建新的官邸。這官邸簡直是一座城堡,四面有高高的石牆,外挖壕溝,裡面到處是箭樓和武士木屋,確保了足利的安全。
順便,信長也翻新了一下天皇的皇宮,日本天皇很久以前就失去了權柄,僅僅擁有祭祀權,好象全國最大的神官。從室町幕府開始,朝廷一直以來就很貧困,無數殿上公卿流離失所,就連天皇也一度靠販賣字畫求生。信長此番翻新皇宮,令天皇大為感動,於是在足利義昭的慫恿下,天皇親自下詔,要冊封信長做副將軍,還是被信長拒絕了。
第二年的初春很快就到來了,岐阜城裡的櫻花又盛開了,春天該是這裡最美麗的一個季節了吧?
信長一開春就收到了許多對家康的夫人築山殿不利的訊息,這築山殿夫人是今川義元的侄女,當家康在駿府當人質的時候由今川義元做主為他們完婚。但聽說她很討厭丈夫家康。現在很多人告密說她打算背叛家康到敵人武田家去,還準備煽動15歲的兒子信康成為自己的同夥。
信長得到這個訊息,馬上派親信去調查這件事,結果證實果有其事。他自然怒火萬丈,立刻急召德川家康來岐阜城——
過了五六天,我剛走在廊上,就聽見了家康的聲音。一進去,就看見了家康已經在那裡了,正在俯首向信長請安。家康似乎一直都很忌憚信長。
他抬起頭來,看見我,對我微微笑了笑。果然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美男子,只是眉宇間也多了幾分成熟,畢竟也有32,33了吧。他的年齡應該和信長相仿。
可是看他的樣子,似乎完全不知情,不由暗暗也替他捏了一把汗。
“大哥,這次叫我來有什麼事?”,自從結盟後,家康就尊信長為大哥。
信長面無表情的看了看他,忽然問道:“你兒子信康今年也有15了吧。”
家康趕緊回答道:“是,今年剛剛15。”
信長淡淡的又問道:“你夫人築山殿好嗎?”
家康的臉色忽然變了變,信長這樣輕聲細語其實是最可怕的時候,因為你根本不能從他的表情揣測出他的一點心思。聰明如家康可能也感到一點不對勁了吧。
他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我看著信長,他的臉色漸漸開始發白,手緊緊握著腰上的短鞘,我暗暗心驚,信長好象要殺人了,可惜我對這築山殿夫人的結局不大清楚,所以有些惴惴不安。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忽然大聲怒道:“混帳!你不知道你夫人要投靠武田家嗎!”
家康的神色大變,一下子居然說不出話來。
信長的眼裡怒火燃燒,瞪著家康,又道:“你夫人不只投靠武田家,還想殺了你。”
家康的身子輕輕一顫,只是說了句:“請主公恕罪。”
他沒有多說,也沒有解釋。按信長的脾氣,越多說他只會越暴躁。
果然信長的臉色稍稍緩了緩,眼中霎時又冷如冰霜,飛快的閃過那絲我熟悉的冷酷的神色,我心裡一沉,這下子是凶多吉少了。
只聽信長冷冷的在那裡說:“你立刻回去賜死築山殿,另外你兒子信康,就讓他剖腹吧。”
我大吃一驚,信長居然要賜死家康的兒子?歷史上有這件事嗎?我真的不清楚這件事。
我看見家康的頭一直都沒有抬起來過,身子似乎僵住了,彷彿石化在那裡。
我實在忍不住插嘴道:“是築山殿夫人要背叛,她兒子是無辜的。”說完這句,我彷彿看見家康的身子稍稍顫了一下。
信長扭過頭瞪著我,眼中似乎有些什麼在燃燒,看得出,他在壓抑著怒火。我只好閉了口。
信長冷冷的又看著家康,道:“信康雖然與謀反無關,但如果他母親築山殿哭泣哀求,恐怕有溺於其情之慮!如果有個萬一,武田家發兵,家康你的努力都會化成泡影,你是個聰明人,成大業就不該有顧慮。”
我心中一悸,看著信長,他一臉的無情,卻又有著無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