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萎靡不振,略有笑意,武后賜給玉如意洋洋得意,李弘憤懣無聲,臉無笑容。
兩側朝臣齊賀:“恭賀皇上皇后鴻福齊天!”
喜樂高奏。
喜樂聲中有人高呼:“聖旨下,王福畤接旨。”
王勃扶著體弱衰邁的王福畤跪下。
裴炎讀旨:“奉天承遠,皇帝詔曰:王福畤無能,難任職守,免去太常寺博士,黜至雍州任司功參軍。其子王勃有才無德,責令任駐虢州參軍,為太醫院採拮藥草。望察朕意,不可再有倦怠。欽此。”
王福畤父子叩首:“萬歲,萬萬歲。”
裴炎頗似關懷:“賢侄,武皇后多次施恩於你,你怎麼偏偏教唆皇太子私自去探冷宮呢。”
王勃冷冷反問:“你怎知是我教唆?”
“這,”裴炎一愣,栽給了王勃:“這是皇太子親口所講。”
“是對你講的?”王勃故意追問。
“不不,是對皇上和皇后講的。”裴炎狡賴。
王勃淡淡一笑:“女大當嫁,兩位年近四十的公主,下嫁龍武軍中的老兵,這區區小事還要我這在野的小吏直進諫言,這才真是篤篤怪事了!”
“奴才,大膽!……”王福畤又急得連連咳嗽。
王勃忙為父親捶背。
裴炎感嘆:“你啊,一再孤傲任性,兩次連累令尊免遭貶職,你這當代文傑怎麼還不識時務?”
王福畤忙作周旋:“孽子不識宦海變幻,還望德高望重,勻調鼎鼐的裴右相多多教導,多多指正。”
裴炎象對老友吐衷腸:“老弟我新任要職,處事也很艱難,秉公辦事得罪了不少至親好友。那些年青官吏,更指責老夫是左右奉迎,上下討好老奸巨猾呀。”
王福畤更加應和:“是啊,彼此彼此,你我都過來人,為官之道,其中甘苦只有自己知道,不可言傳哪。”
“老兄,”裴炎如逢知音而透資訊:“你是知道的,文武百官同朝如對陣,生死似冤家,爭功邀寵的官宦中不是饞言誣陷就是嚴正指責,我又是君命不可違,身不由已,只能在刀山火海中鋌而走險哪。”
“身不由已,心由已。裴相年近花甲,榮華富貴早已佔全,找個藉口託病辭官,告老回鄉享清福。何苦高居相位聽罵聲,還要伴君如伴虎,在這生死存亡的夾縫中,找這心驚膽戰的不自在。”王勃不饒人,冷言相對。
“我,我已是騎虎難下呀。”裴炎找話解嘲。
王福畤:“是啊是啊,風浪當中過險灘,想圖平安難下船,裴右相為國謀大政方略,忠心報效朝廷,吉人必有天向,你如今是皇上愛載,皇后器重……”
“更有皇太子殿下視為確保社稷,定國開疆的心腹謀士,股肱重臣。”王勃更加諷刺道。
“哪裡哪裡,小世兄只見表面,不知底細。這過份誇講,便是諷刺,我……。
“裴相表裡如一,晚輩我誇講的都是實情,您怎能說是嘲諷。”
“裴相,休聽這狂犬吠日,這奴才是滿口噴糞,”王福畤嚇壞了。
“不不不,朝野上下,無人不知令郎是孤傲才子,是個不在其位敢謀其政,比前朝諫臣魏徵更勝一籌的耿耿諍臣。”
“過份誇講便是嘲諷!”王勃禮上往來,彬彬有理的說:“但願王勃如願以償,早日能在其位如諫臣,像裴相爺忠誠侍皇上,赤膽為儲君,坦率對娘娘。”
“奴才不可信口開河……”王福畤欲斷話頭。
“令郎壯志可佳,敬佩敬佩。”裴炎危言聳聽,挑撥離間激王勃;“這次武皇后特地命我來傳聖旨,這旨外的旨意,小世兄智慧絕頂,該知皇后娘娘對你的告誡吧!”
“承蒙娘娘這樣關懷,莫非另有口諭?”
“口諭沒有。皇后娘娘如此器重你的才華,未委重任,如今又貶你去山野拮草藥,原因何在?”
“無能治國安民報效朝廷者,就去採拮藥材治病救人,這是量才施用。如此明白易見,何須再去猜測。”
“非也。”裴炎似很誠摯進忠告:“武后與太子李弘政見不一,母子不和,滿朝無人不知。他們為你勇上停戰諫書,拒撰記功碑奏章,題寫樂府臨高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武皇后護助你逃過一難又一難,你當知道娘娘她上有皇上,下有太子,也是愛莫能助,她只能在死罪已免,活罪難免下,一貶再貶,讓你在劫難中,經磨鍊,消除你的孤傲脾氣,誰知你……
“我這狂生不是補天五彩石。”王勃輕鬆無所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