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葉嬉第二日被熱醒了,還不到五月間的天已經這麼熱了嗎?隨後葉嬉一想這都立夏了,也是該熱起來了。
立夏?
葉嬉猛地驚醒,她清楚的記得在這一年的五月二十五的那天,芒種的那一日,一直晴空萬里了月餘的天兒,突然下起了暴雨。
江南那一帶被洪水沖走了許多房屋莊家,一時間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外祖父府上捐出了許多的物資,可哪裡夠?
朝廷的物資一層層的剋扣貪汙後,到百姓手裡的更是少之又少!
家中若是有孩子的,都將手中唯一裹腹的東西留給了孩子,自己喝點混著不知道被多少踩過,渾濁不堪的髒水。
洪水之後民不聊生,大量的災民湧入其他城鎮,加重了其他城鎮的壓力,一時間叫苦不迭的地方更多,引起了小規模的反抗。
她記得那段時間宋司卓被派去那些地方,因為都是災民和子民,他不能動用武力,回來的時候雖然成功解決了問題,但是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
也是在那個時候皇帝為了安撫給了宋司卓一道聖旨,但是眾人都不知道聖旨上的內容,也沒有再見過這個聖旨。
後面在她的記憶中再沒有出現出皇帝有遺旨給宋司卓,那麼……她死後宋司卓拿出來廢帝的聖旨是什麼?
葉嬉越想越心驚。
想不通索性先擱置了,之後大雨的事情要緊。
可她哥哥的婚事……
一時間兩頭忙,她還是打起精神來先去孃親那裡問問看最近有沒有江南的情況吧。
葉嬉到錦瑟居的時候,二夫人正在清點葉元大婚需要的東西,見她過來只打了聲招呼就又低頭忙了起來。
她乖乖地坐到一旁,等著二夫人忙完再去請安。
“夫人,該去給老夫人請安了。”若夢提醒二夫人。
“好。”
二夫人這才放下手中的東西,過去見葉嬉,“走吧,去你祖母那邊。”
“嗯。”
壽安堂。
二房的人姍姍來遲,老夫人的臉色難看得很,三夫人朝二夫人輕輕搖頭,又看了看老夫人然後給二夫人使了個眼色。
二夫人微微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母親。”
“祖母。”葉嬉和二夫人福了福身,起身後往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真是好大的架子,未來的聖暿王妃和王爺岳母這個身份的確是夠得上你們的身份,也足矣讓你們不將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裡了,是吧?”老夫人似是自嘲,卻暗裡諷刺她們母女。
二夫人看了看沙漏,她們並沒有來晚,老夫人找茬了。
最近已經很多次了,這老夫人怎麼還覺得她們是軟柿子,能夠隨便拿捏呢?
葉嬉笑了笑,說道,“祖母這樣說倒是讓孫女覺得不好意思了。”
老夫人剛想呵斥。
“雖然這是事實,孫女也從未想過要以權壓人,可祖母都這樣提醒孫女了,孫女覺得等大婚之後,和孃親兩人真的要將架子端起來了,不然怎麼對得起聖暿王三個字呢?”
“又怎麼對的起王爺這個皇親國戚呢?孫女即將成為皇家媳婦兒,也不能給皇家丟臉才是,孫女記住了,孃親也要記住。”葉嬉說完,還煞有介事的囑咐二夫人。
“好,我絕不給嬉兒丟臉。”二夫人鄭重其事的點頭。
老夫人,“”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老夫人已經成了‘老雞’了,總是學不乖啊,難道是這段時日被葉如妙給慣的?
以為自己又是呼風喚雨,侯府當家主母了?
真是
想太多。
前世葉如媚為了老夫人手中的東西,可是害死了老夫人的,這件事一直藏在自己心裡,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老夫人對她不喜,偏愛葉如媚。
葉如媚呢和她也是姐妹情深的樣子,又共事一夫,老夫人已逝葉如媚又一直祈求她,不要將此事告訴別人,說都是老夫人逼她的,她不得已才動手。
她真的是被豬油給蒙了心,這樣的鬼話也相信。
不過,這一世葉如媚已經入宮了,應當不會再有機會在今年秋分將對老夫人動手,老夫人也不至於沒多久就會命喪了吧?
葉嬉陷入自己的想法中,回神過來的時候二夫人已經握住她的手,眼裡全是安撫神色,孃親不會以為她難過了吧?
苦笑後朝她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