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剛剛連呼吸都屏住的自己,真心蠢翻了。
而拔舌這彪悍的大動作,鬱悶到的怕不只是自己吧,十有八九里頭的那個人,因為也已經沉默了吧。
張思凡是這樣想的,可是當他探著頭朝裡頭看去的時候,又一次深表無語了。
就覺得地府的人會被這種小仗勢給嚇到的自己,才是最愚蠢的存在。
拔舌什麼性子,想來這地府的人也都知道的,她才剛出聲了,那裡頭的人就曉得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了。
反正這地府客棧的門都挺結實的,踹一踹沒那麼容易壞掉就是了。
裡頭的人很不客氣的直接將外頭的拔舌給忽視了,繼續低著自己的頭在桌上不知翻動著什麼。
而拔舌呢,也完全不在意人家忽視了她,徑直就這樣走了進去。一看到拔舌進去了,這張思凡也就跟在後頭走了進去。
這進入房間之後才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相較於拔舌那一頭烏黑的秀髮,這個女孩子的頭髮顯得有些灰暗,暗沉沉的髮色讓人看著整顆心都沉了下來。那人穿著一件純黑色的吊帶連衣裙,也不知道是不是布料本身的緣故,張思凡總覺得這件衣服似有似無的反射著周圍所有的光線。
雖然不刺眼,卻就是給人這樣一種奇怪的感覺。
名叫孽鏡的女孩子,衣著簡單,唯一讓人一眼看了便記住的便是她胸前懸掛的那一面鏡子。整面鏡子凌空懸掛在那兒,隨著孽鏡的動作一下一下在胸前晃著。
這樣看去,倒像是用一條瞧不見的繩線串起來掛在胸前呢。
可奇怪的是,張思凡打進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面鏡子給吸引了過去,可不管孽鏡怎麼動,貌似那一面鏡子始終都是反面對著他們。
這倒是讓張思凡更加好奇那一面古鏡的正面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踹開門後拔舌徑直走到孽鏡邊上,從頭到尾孽鏡都沒開過口,可是當拔舌快走到邊上的時候,孽鏡突然抬起自己的手。手心衝著拔舌,示意她不要在靠前了。
一面阻止拔舌靠前,另一面說道:“先別開口,讓我卜一卦,看你這一次來找到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此神叨叨的話,由地府的招待說出來到顯得有些神秘了。看著孽鏡那一臉正色的模樣,張思凡不禁屏住了呼吸,就怕自己的喘氣聲太大了,驚擾到人家。
孽鏡這樣開口了,拔舌倒也聽話,直接站在那兒偏著頭看著她。
卻見孽鏡收回抬起的那一隻手,手掌輕輕拂過桌面,置放於桌上的塔羅牌像是有自我的意識似的,隨著她手掌的輕拂那些原本正面朝上的塔羅牌全翻身背面朝上。二十二張塔羅牌隨意的在桌面上遊走的,時而摻雜在一起,時而隨意的分開,每一張塔羅牌都有自己的遊走方式。
孽鏡的手沒有碰到牌面,可牌卻自己動了,就算在變魔術似的,整個手法讓張思凡可是驚歎。
孽鏡那兒正忙著,實在看不出她在幹什麼的張思凡這會子倒是挪到了拔舌邊上,扯了扯拔舌的衣角隨後問道:“這個女孩在幹什麼?”
記得拔舌說過要帶自己去看看那個女人生前發生了什麼。難道這地府裡頭,還瞧不見一個人生前犯了怎麼樣錯,非要用塔羅牌占卜一下才知道大概。
如果是的話。
對於這個地府,他更加的無話可說了。
孽鏡在幹什麼,很顯然是在占卜嗎,如此顯而易見的事情,拔舌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張思凡呢。張思凡的問題很蠢,根本沒有回答的必要。可是孽鏡在幹什麼?這多少有需要解釋一下了。
頭疼的用手掌捂住自己的上半張臉,將鼻子以上所有的部位都遮蓋住後,拔舌這才嘆氣說道:“那個傢伙,她在閒的沒事幹。”
這樣的答案,還真有夠抽象的。就在張思凡沒弄明白準備在壓低聲音繼續詢問的時候,那兒桌上的塔羅牌卻定住了。
只留下其中的一張在外頭,其餘的已經全部壘成一沓立於一旁。
自己要的答案出來了,孽鏡手一揮直接抽過桌面上的塔羅牌,食指跟中指夾住牌面。輕輕動了一下手指,原本是邊緣對著他們的塔羅牌,在孽鏡的指力之下,正面朝向他們。
那張塔羅牌上畫著一個身著滑稽衣服的人,手持白玫瑰,帶著隨身的的行囊快活的站在懸崖邊上。
塔羅牌是小女孩非常中意的一種占卜遊戲,小米也挺喜歡的,所以張思凡還算清楚。
孽鏡手中拿著那一張牌,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真是大阿卡納的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