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白亦便跪在了老者的面前,嘶啞說道:“五爺爺,我父母的命,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麼。”
對面的老者,是白亦親爺爺的五弟,白天啟的親五叔,一旦有辦法,老人不會看著自己的侄子,看著白家堡之主慘死。
望著跪在身前的少年,老者閉上了雙眼,沉沉一嘆,道:“如今你父母的傷勢,凡人已經無能為力了,只有那些修真者煉製的靈丹,才能驅除天啟體內的地煞氣息,溫養你娘耗盡的心神。”
“能換到麼?”白亦簡短地問道。
無奈地搖了搖頭,白武說道:“那等靈丹,必然已經入品,連不入等階的洗髓丹,凡人都無法輕易換取,何況是入了品階的靈丹奇藥,連山城離著白家堡好幾天的路程,就算城裡有救命的靈丹,也是來不及了,你爹孃的傷勢……”
說著,老人眼中一紅,道:“已經撐不到明天了,那是他們的命數。”
眼前一黑,聽到老者話語的白亦,只覺得天旋地轉,險些沒再次昏倒,身子一歪,坐倒在一旁。
強撐著心神巨震,堅強的少年,再次不甘地抬起年輕的臉龐,喝道:“白亦不信命數,但能有一絲希望,我也不願放棄!”
不信命數,不願放棄,一句話,道出了少年自小便磨練出的堅韌不屈,哪怕死神已經降臨,白亦也要奪回父母的性命。
豁然睜開雙目,老者痴痴地望著眼前的少年,他彷彿看到了多年前,那個不服不屈,倔強堅強,天賦極高卻早早地為了白家堡而戰死的三哥。
許久之後,白武沉沉地點了點頭,道:“命是天定,但事在人為,白亦啊,五爺爺是一介凡人,幫不了你太多,也沒有什麼寶貝能救得了你父母的性命,我只知道除了修真者的靈丹之外,荒人巫師煉製的巫丹,應該也能救回你爹孃的命。”
“荒人巫師,大荒洲?”白亦聽聞老者的話語,不解地問道。
荒人,也被稱之為蠻族,是一種不服教化的土著,信奉巫術,佔據著九州之一的大荒洲。
天下分為九州,每一洲都有百萬頃之大,南詔國所在的大洲名為劍州,相鄰的,便是蠻族荒人佔據的大荒洲。
大荒洲雖然相鄰劍洲,可是遠在千百萬裡之外,父母最多隻有一天的生機,白亦又哪兒來的時間,前往大荒洲尋藥,而且蠻族荒人大都野蠻善戰,根本不會將巫丹送給外人。
“荒人巫師的確遠在大荒洲,但是劍洲之上,也殘留著一些荒人的後裔,白亦,你可知萬馬河的由來。”
白武沒有解釋巫丹,反而問起了關於萬馬河的古怪問題。
“萬馬河是洪河分支。”白亦答道。
點了點頭,白武接著說道:“洪河是劍洲最大的一條大河,蜿蜒萬里,入海為潮,萬馬河的確是洪河的一條分支水脈,不過這條水脈,並非自然形成,而是人為造就。”
望著少年不解的神色,老者悠悠講道:“在千百年前,大荒洲的蠻族荒人曾經聚集百萬兵馬,侵佔劍洲,當時的劍洲宗門稀少,國弱民微,荒人本就繞勇善戰,舉大兵來襲,幾乎打下了一半的劍洲大地。
那個時候,我們白家有位叫做白起的先祖,是一位統兵的將軍,在劍洲即將淪陷之際,他指揮手下兵將,耗費年許的時光,將洪河改道,在與蠻族決戰之際,引洪河之水,淹沒蠻族五十萬大軍,最終逼退了蠻族荒人,保住了劍洲大地。”
五十萬大軍被河水淹沒,白亦聽到這裡,心中發寒,白家堡裡才不過千人的居民,那是五百多個白家堡加起來,才能籌夠的數量。
一次滅殺五十萬大軍,那位叫做白起的先祖,手段可謂是兇殘至極,不過為了家鄉與族人,哪怕擊殺再多的敵人,也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白武講述著萬馬河與白家那位先祖,看樣子與救活白天啟夫婦並無關聯,怎知接下來,老者的話鋒一轉,沉聲說道:“水淹五十萬蠻族大軍,其中必然會存在著荒人巫師,萬馬河底不會無緣無故的形成金沙,那些金沙應該就是當年被淹死的蠻人所留,那麼既然萬馬河底存在著金沙,或許就會存在著巫師身上攜帶的巫丹!”
白亦的眼神,隨著老者的講述豁然一亮。
蠻族大軍被淹沒在萬馬河底,這才留下了金沙,那麼隨軍而來的蠻族巫師,一旦也葬身在萬馬河底,豈不是就會留下巫丹!
白亦不知道當年的巫師,究竟有沒有死在萬馬河底,也不知巫師身死的確切地點,可是五爺爺的這段傳聞,為他帶來了唯一的希望。
那是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