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還會被拋棄。拋棄過兩位數以上女人的男人是無恥,被兩位數以上女人拋棄的男人是無齒。無足掛齒。
凌晨買好包子去,這是不想讓買個包子都漲1000元/平方米重演。進售樓大廳時被攔下:高檔住宅,不可以帶包子這種低端食品。等我把低端扔到垃圾桶,回身,又漲1000元/平方米。擬購50平方米一居,奶奶個腿的,一個價值5萬元的,低端的,包子……
凌晨空腹而去,更郊一點的樓盤,只看了一眼後就告訴司機,開到旁邊的包子店。因為,樓盤外排滿黑壓壓的人,勇敢而決絕,不像買房,活像攻城。
黃昏時就去,更更郊的。晚風習習,雜草叢生,依稀可以遙想到十年前還有狼的盛景。大門沒開,就在外面搭了一帳篷,叫你們跟我爭,老子吃在這裡睡在這裡,早餐奶、火腿腸,還帶了牙具,我刷,我刷刷刷。
這是一個溫暖的夜晚,夢到索拉拉回頭來找我,可她來得遲了一些,另外還有好多女孩來找我,統統都擁抱著我。只是半夜時覺得有點冷,怎麼睡袋裡還有風?睜大眼睛,有星星,還有郵遞員?警察?不對,是城管打著手電照我眼睛。城管問我要身份證,我遞過去。
城管說:這是一代的,要二代的。
我說:二代的還沒有辦下來,一代的也是公安局發的。
城管:一代的看上去不像你,最近有一個通緝犯……
我說:一代身份證誰都像通緝犯,這是你們的問題。
忽然明白城管是不負責查身份證的,我訕笑著說了職權範圍的事情。
城管大哥笑了:你很明事理,是的,城管不負責查通緝犯,但我們是來查違章建築的。
我轉身一看,幾個城管正熟練地把帳篷抬起來,往卡車上送。我趕緊拉住帳篷,帳篷怎麼成違章建築了?幾個城管拎著棍子向我合圍過來,我想起內外兼修的城管手冊,不由得打了幾個寒噤。
城管大哥寬容地笑笑:放心,現在要求人性執法,我們不會打你,更不會裹著棉被打你成內傷。我要給你普法,你看,城市拆遷條例規定,所謂建築就包括且不限於包括,有梁有頂有基樁的臨時或永久性建築。
我釋然:那帳篷根本就不是建築,因為它根本沒有梁……愣住,此時城管大哥手正指著繃篷面的鋼絲。我勉力解釋:也沒有頂……此時城管大哥手指向篷面。我說:至少也是沒有基樁的……城管大哥用手電指著草坪上四個淺淺的坑,坑,撐住帳篷四條腿留下的坑,這就是打了基樁。幾個城管正在用攝像機拍攝證據,我拼命捂鏡頭,城管大哥緊緊盯了我一眼,我就收手。
喃喃:要是連這個都沒有,那是雨傘,不是帳篷。
李可樂抗拆記 一(3)
城管大哥怒喝一聲:少廢話,把兩個違章建築帶走!
在執法車上城管大哥才讓我明白為什麼是兩個違章建築:違章建築A,帳篷;違章建築B,你,你就是那個B。我就是個B,是那個包括且不限於侵佔公共綠地、造成環境汙染……的B,刷牙弄得滿地泡泡,吃了一根火腿腸,有暴力抗遷企圖。
在執法辦交了6000元。城管大哥說附近樓盤均價12000元/平方米,這是給我打了五折。考慮到帳篷情節較輕,退還給我,算是實物附送。默默地明白,帳篷沒有思想,而人有思想,比起帳篷,我是更大的違章建築。在中國,人人都是違章建築。
沿著走廊往外走,忽然肚子裡翻江倒海,早餐奶、火腿腸……在要不要在城管執法隊廁所蹲一回點的事情上,糾結了一小會兒,因為不明白這是否屬於違章行為。後來高興了,把大便拉在執法大隊,就是修了一個違章建築,他們卻毫不知情,還天天在上面蓋樓。
繞了幾圈才繞到執法隊的廁所,沒有我想象中那麼豪華,正中央牆上掛著“為人民服務”的大字,下面是“來也匆匆,去也沖沖”,合起來就是“為人民服務來也匆匆去也沖沖”。四下無人,蹲下噼裡啪啦,長吐一口氣。忽聽見城管大哥在隔壁一聲怒喝:你小子又溜回來了。
吃了一驚,這麼快就發現違章建築,城管大哥火眼金睛。囁嚅,不知該站起來熱情洋溢地跟他握手,還是繼續蹲下去。
又聽他說:你就繼續在那兒蹲著。好吧,恭敬不如從命,何況正拉到緊要關頭,沒想到真開展了人性化執法新風尚。
他又說:我不喊你走,你不準走。咦,這是折磨嗎?早知道你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
他再說:你那邊地形怎麼樣?廢話,男廁所裡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