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五歲的小女孩,就不好再去吃什麼太生冷、油膩的東西。
電話裡和舒蓮簡單商量了下,岑曉最終選定一家距離凝凝幼兒園很近的川菜館子。
小女孩的口味或是隨了父親,特別愛吃辣。不過在舒蓮的強烈反對下,岑曉最終也只點了毛血旺與蒜蓉香翅這兩道辣口味的菜,其他的則都是清淡舒爽的菜式。
“凝凝,來,乾媽給你夾一塊肉肉吃。”岑曉扛著舒蓮的強壓眼神,夾了一塊雞翅到小女孩的盤子裡。
“乾媽,對我最好了!”帶著圓點點發箍的小姑娘,對岑曉綻開一個比向日葵還燦爛的笑容,隨後無比開心地啃起香香辣辣的雞翅。
舒蓮佯作生氣地瞥了好友一眼,“就你會在孩子面前裝好人!”
“那是,我好不容易才見我乾女兒一次。自然要加倍愛護。”岑曉笑逐顏開地說完,不忘和小姑娘默契地交換眼神。
舒蓮臉上浮出笑意,無奈地埋怨好友,“你還好意思說呢。你可別怪我沒給你這個乾媽表現母愛的機會。你說說,最近約你,你都放我幾回鴿子啦?”
舒蓮在音樂學校教古箏,上課時間往往安排在別人下班的時候。而岑曉加入宏白之後,時間上和她更難以碰上。
這段時間,她們約過幾次見面,可卻都因為這樣、那樣的事給耽擱了。其中一次,是顧惟野回來,人已經到了她家樓下,她推辭不了,只好重色輕友選擇拋棄了舒蓮母女。
故現被好友埋怨起來,岑曉不是不愧疚的。
“親愛的,都是我不好啦。來,小妹先乾為敬,給你賠罪了。”岑曉端起裝著正冒泡的橘子汽水的玻璃杯,敬過去賠罪。
“少來。想一杯汽水就把姐姐我打發啦?門都沒有。”舒蓮繃著臉不受,手點了幾下身前的桌子,才收起假裝的嚴肅,笑著拷問岑曉:“欸?我怎麼瞧著你這狀態和年前不一樣了?老實交待,你們那個工作室裡,是不是有人追你?”
岑曉差點被汽水嗆到,有點心虛,“怎麼可能!我們那兒清一色的娘子軍,常駐的年輕漢子,加起來不過才三個。”
現在的孩子早慧,舒蓮特意看了凝凝一眼,發現小吃貨專心致志地吃東西,根本沒在聽她們說話。
她放心了,壓低了聲音繼續審岑曉:“這怎麼好說。雖然數量少,可沒準質量高呢!再說了,你和他們每天朝夕相對,又有共同的愛好跟追求,搞不好能擦出愛火花。”
“好了好了。”經不起舒蓮拷問,岑曉苦笑認輸,把杯子擱到桌上,嘆了口氣,向她坦白,“是有人追我,但不是我們工作室的。而且我和那人差距太大了,估計成不了的。”
從岑曉遺憾的表情,舒蓮看出她對於這個追求者還是有意的。
“有差距不要緊,關鍵要看你們能不能克服差距。是,當初你和葉成晉在一起時,我是告訴過你,你們有差距。他太有野心,而你性格太隨性,將來你們可能合不來……不過岑曉你也不能因噎廢食是不是?”
是的,不能因噎廢食。
可是舒蓮你不會知道——這次的差距並不僅僅是性格上的。對方如若是萬丈光芒,那她也只能是一枚仰望著他的,小小塵埃而已。
——
吃完飯出來,站在把街道照得亮如白晝的LED燈箱廣告牌下,細心的舒蓮從岑曉外套上,幫她取下來兩根掉落的長髮。
岑曉手裡牽著凝凝,害怕她摔倒,一直注意著孩子腳下,感覺舒蓮取了什麼,卻顧不上看,直到舒蓮動作不小地揮手扔掉頭髮,她才意識到那是什麼。
她擔心地說:“不知怎麼了,最近掉頭髮掉的很兇猛,再這樣下去,我恐怕就要變尼姑了。”
舒蓮掃了眼岑曉披在肩後的長髮,想勸她不如剪掉一部分,養段時間,但在檢視她的頂發的後改變了主意,“我看你頭頂新長出很多。掉頭髮應該就是換季的緣故,正常的新舊更替罷了,別擔心,變不成尼姑的。”
岑曉聽了她的話,微微怔了下,隨即如有所悟地向自己的頭頂摸去——那裡果然有一層翹起來的絨絨毛毛的短髮。
誠如好友所說,是很正常的新舊更替。
不過她的身體似乎比她更誠實跟勇敢。這小小發現,另她困頓糾結了很久的心思一點點變得通暢順達。
平凡、窄小的街道上,路燈在街區兩側的服裝店、便利店、飯店的光線中顯得勢單力薄。她的身旁,有幾輛汽車慢慢悠悠地行駛過去。初春的天氣稱不上冷,空氣中似乎已能聞到,植物不捨晝夜所萌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