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嫻兒莫怪你二叔,二叔若不是不管不問也活不到今時,你知你二叔我身無武藝,又無勢力,自保已是甚難,哪救得了大哥…”
鄭嫻兒狠狠道:“那你便眼睜睜看著爹爹毒發身亡……”
秦淵見兩人倒是聊上了,忙打斷道:“逃出去在說,你倆再爭論,四當家回來全都得死。”
鄭嫻兒推開秦淵道:“你又是誰?來多管閒事?”
秦淵讓臉湊到光亮處,恢復聲線道:“我是西場二管事手下的郎中,前日還來給大當家看過病,大小姐可曾記得?”
鄭嫻兒激動道:“竟然是你,你未死麼?”
秦淵道:“幸而逃脫,路上聽說二管事及西場兄弟盡皆被殺,本欲孤身遠遁,但聽說大小姐被擒,故想回來一救。”
鄭嫻兒有點好笑的道:“我剛才看你的動作,顯是沒幾分功夫,也敢來救我。”
秦淵臉上微熱,低聲道:“我大師兄教我說,俠客不以武藝論高低,我自然也有我會的東西,時間不早,你還要在這聊著?”
鄭嫻兒一愣道:“你有出去的路?”
秦淵對鄭霆道:“勞煩二爺一敲五更便去北門,我和大小姐從他路過去。”
鄭霆點頭道:“也好,你倆若扮作小廝和我一起過去,恐老四知我去過北門便知是我了。”說著,便立起身來。
秦淵拉著鄭嫻兒從後窗中翻出,他們一走,便聽鄭霆在屋裡喊:“來人伺候!”
按照來時的路徑,七繞八繞才到那水池,秦淵翻身下水,抬頭喊道:“下來!”
鄭嫻兒猶豫再三道:“我不會水啊。”
秦淵頓時氣結,應國雖窮,卻不缺水,江流湖海頗多,應國男子豈有不會水的,看來這女孩當男孩養,還是有不徹底的地方。
秦淵不管那麼許多,伸手便將她拉下水來,鄭嫻兒才知,水池只有沒胸的水,秦淵聽水聲甚大,忙將鄭嫻兒挽到懷中,按下水去,觀察了一會才確認未驚動人。
鄭嫻兒本是推拒,見秦淵全身緊張,便也沒說什麼,被他抓著手臂,在群荷葉中緩緩前行,路上有幾撥走動的武師、下人,卻無人注意到水中有人。
東院到北院之間,有一條七八丈長的水下通道,其中也有水閘鎖具,鄭嫻兒看著秦淵幾進幾齣,不停換氣下潛,終對她道:“閘門開了,我們走吧。你緊憋一口氣,我拉你遊。”
秦淵教鄭嫻兒幾個深呼吸後,雙雙憋住一大口氣,向水中游去。那鄭嫻兒本就聰慧,又不是穿著那寬大華麗的女服,當下仿照著秦淵的動作潛入水中向北院花園游去。
七八丈甚短,鄭嫻兒卻已憋的快斷了氣,秦淵本想若她能憋得便從來路的東水道逃離,那鄭霆還是不是完全信過,後又想那水道有數十幾丈長又是逆水,別說是她這個不習水性的,便是自己都難遊過。
好不容易過了那閘門水道,已然到了北花園,此時天色已微亮,秦淵心中萬分著急,拉著鄭嫻兒加快動作,但仍是避開來往之人。游到靠近廚房的岸邊,等了片刻,才見鄭霆搖搖晃晃的走來。
鄭霆走過身邊,秦淵低喊了一聲:“二爺。”
鄭霆一愣,左右觀看,才看到池內秦淵在招手,朝他們點了點頭,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喊出來一個胖胖的廚子,左右吩咐了一下,那廚子點頭哈腰的吧一輛泔水車拖了過來,行至池邊,鄭霆又喊:“去看看廚房還有剩的不,一併倒了,全積在那,臭味都要傳到東院了!”
那廚子轉身而去,鄭霆朝池邊招了招手,二人哪還敢遲疑,從池中鑽了出來,鑽進車底,那泔水馬車底下倒也寬敞,二人又都瘦小,扒住木樑縮到了一起,鄭霆乘無人看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塞到了秦淵的懷裡,低聲道:“那龍穴二字,切莫說與他人知道,否則必將引起殺身之禍,切記。”說完便站開幾步。
秦淵聽了思維飛轉,但未作什麼表情動作,那鄭嫻兒反應卻也奇怪,把頭沒在車梁見,腳側抵住邊梁,這泔水車骯髒腥臭不堪,鄭嫻兒倒毫無不悅之意。
那廚子又拎了一桶泔水重重放在車上,震得二人差點跌落,但成敗在此一舉,二人苦苦撐住。
鄭霆跟著馬車,行至北門,北門口卻有四五個壯漢把守,攔住了馬車。其中一人大喝:“主人有命,任何人不得出府。”
鄭霆上前罵道:“你這奴才,廚房的泔水又不是人,丟到門外就是,你想把整個鄭家都燻臭麼!”
正在說著,東院方向突然想起警鐘,眾人慌忙向那邊看去,鄭霆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