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既已是大將軍屬下,我自當聽憑大將軍調遣,只是,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大將軍能不能應允。”甘梅臉畔微微泛起些許暈色。
小小的請求?
袁方欣然笑道:“甘小姐有什麼要求,儘管說來便是。”
“其實很簡單,還請大將軍往後不要再叫我什麼甘小姐,只叫我阿梅便是,這樣聽著才不那麼見外。”甘梅輕聲道。
阿梅?
袁方先是一怔,旋即笑道:“好啊,阿梅,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甘梅莞爾一笑,口中道:“多謝大將……”
話未出口,袁方卻道:“那你也別再叫我什麼大將軍,你我也算朋友,叫我表字就行了。”
“這……”
甘梅嘴唇微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猶豫了片刻,方低低道了一聲“顯正”。
這“顯正”二字道出,甘梅的玉容卻暗生暈色,閒說幾句,便即告退。
出得大帳,甘梅方始長吐一口氣,一摸臉蛋,竟是隱隱有些發燙。
“顯正,顯正……”
口中重複念著袁方的表字,甘梅嘴角淺揚,悄然浮現一絲暗喜的笑意,方自神情有些恍惚的離去。
甘梅前腳離開,袁方後腳步出帳,準備前往騎兵營,作戰前的動員。
正這時,親兵卻來報,言是發自定陶的勞軍士紳團,已經抵達了營外,帶著大批的酒肉,前來慰勞得勝的將士。
自離狐大勝的訊息,傳回後方後,不少郡國的豪強世族們,都紛紛組織勞軍團,前來前線慰勞將軍,也算是對袁方表忠心。
這已經是七天之內,第四支勞軍的隊伍。
袁方索性就令這支勞軍團,直接前往騎兵營,也算借花獻佛,慰勞即將出徵青州的騎兵們。
不多時,袁方也隨後趕到騎兵營。
卻見數以百計的鄉紳們,正將好酒好肉,獻於騎兵營的將士們,這些得到犒勞計程車卒們,精神面貌自然是大振。
袁方則策馬徐行於營中,一則激勵將士,二來也慰問這些千里迢迢,趕來前線的鄉紳們。
行不多時,袁方卻忽然在人群中,認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一襲素衣,淡雅如絮,那一張絕色傾城的臉龐,任何男人看過一眼,都焉能忘卻。
那正在向士卒們傳送酒食的女子,正是貂蟬。
她怎麼會想起來前線?
袁方策馬上前,笑問道:“貂夫人,你怎麼會來白馬?”
貂蟬抬起頭來,如水的眼眸望向了袁方,朱唇泛起一抹淺笑,趕忙向著袁方盈盈福身一禮。
她的一顰一笑,哪怕是輕輕一屈身,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美,只將那些年輕的軍卒們瞧得是目瞪口痴。
即使如袁方這般沉穩如山,心中也不禁微微而動。
片刻後,他已和貂蟬遠離了軍營的喧囂,閒步於黃河河堤。
“妾身閒人一個,卻蒙將軍錦衣玉食所養,實在是心中不安,妾身也幫不了將軍什麼,只能前來慰勞一下前線將士,也算盡些綿薄之力。”貂蟬道明瞭她的來意。
原來,她是覺得自己被袁方所養,白吃白喝心中有愧,所以才想為袁方做點力所能及之事。
袁方淡淡笑道:“貂夫人當真見外了,說到底,你也算是玲綺的姨母,你所享受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貂蟬卻搖頭嘆道:“玲綺由始至終,都沒有把妾身當過她的姨母。況且,妾身前半生一直被人利用,現在,妾身只想做回自己,不再和任何人有牽連。”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袁方點頭道,眼眸中,甚至還閃過幾分贊色。
眼前,這個命運多舛的絕色佳人,半生被人利用做奪權謀利的工具,如今她已幡然醒悟,要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
袁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忽然間,他感到自己眼前這奇女子,似乎有著某種相似過往經歷,對她此刻的心境,自有幾分感同身受的理解。
感嘆之餘,他卻猛又想起什麼。
沉吟了片刻,袁方正視著她道:“有件事我想告訴貂夫人,近來襲我青州的遼東軍,其統帥名叫作步呂,我懷疑此人,乃是呂布所化名。”
貂蟬神色驀然一變,驚訝的目光望向袁方,顯然是被這訊息所驚。
“他不是已死了嗎?”貂蟬驚奇道。
袁方便將他懷疑的證據,和盤都道與了貂蟬,以佐證自己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