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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球另一端?

我要返回了。

我要減壓,讓身體組織脫氮。我沒有潛水錶,不知道我的深度,我憑著經驗上升,停留,然後繼續上升……

我大約花了8個鐘頭,才浮出水面。

水上和水下一樣黑。

我看到了營地稀拉拉的燈火,很多人在奔走,傳來嘈雜的叫嚷聲,好像出什麼事了。

我爬上岸,卸掉氣瓶,歇了會兒,然後快步走過去。

大家都聚在我的帳篷前,我聽到孟小帥在哭。

怎麼了!

我擠進去,看見漿汁兒躺在睡袋上,全身水淋淋的,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眼窩和鼻孔都是沙子,布布正拿著毛巾輕輕地擦著。

孟小帥坐在漿汁兒旁邊,拉著漿汁兒的一隻手,哭得很悲慼。吳珉跪在她身邊,摟著她的肩膀,小聲安慰著。季風也在。

我說:“她怎麼了?”

孟小帥轉頭看到了我,頓時哭得更激烈了:“你去哪了啊!她死了!”

漿汁兒死了!

漿汁兒死了?

我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

在我的潛意識裡,如果把這次經歷當成一部小說,那麼我就像男主角那麼重要,漿汁兒就像女主角那麼重要。女主角怎麼會死呢?

我忽地想起了那個死亡名單上的順序——衣舞,號外,徐爾戈,張回,周德東,漿汁兒,帕萬,魏早,白欣欣,布布,孟小帥。

我被他們放回來了,接下來就該輪到漿汁兒了。

我呆呆地在漿汁兒身旁坐下來,抓住了她的另一隻手,那麼冷。我的腦海中響起了一陣悲涼的歌謠,那是道士超度死人時唱的:人死如燈滅,猶如湯澆雪。若要回陽轉,海底撈明月……

幾個人對我講了事情的經過——

下午,漿汁兒午睡醒來之後,發現我不在,就跑到各個帳篷找我。

終於沒找到。

她很著急,四處叫喊。

章回幫她檢視腳印,確定我下水了。

漿汁兒就坐在了湖邊,等我。

吳珉陪著她。

季風也來到湖邊,等待。

太陽一點點偏西了,仍然不見我出來,她開始對著湖面哭。

吳珉安慰她說:“他帶著氣瓶,不會有事兒,肯定會安全返回的。”

漿汁兒叫道:“都幾個小時了!再深也該上來了啊!”

吳珉說:“親,潛水不像你想的那樣,需要在不同深度進行減壓,不然他出來可能當場就死亡。”

漿汁兒不講道理了,她哭著說:“你當我是傻瓜嗎?他肯定凶多吉少了!我知道你們都不在乎他的死活!你們都走開,都走開!”

季風和吳珉並沒有離開。

漿汁兒突然站起來,跑到魯三國的車前去拽車門,車門鎖著,她找到一把工兵鏟,幾下就把玻璃砸碎了。

吳珉一直跟著她,他大聲問:“你幹什麼!”

漿汁兒說:“我找氧氣!我下去找他!”

吳珉說:“你根本不懂潛水,多危險哪!”

漿汁兒不理他,在車上翻了個遍,並沒有找到氣瓶。

她氣呼呼地離開,又去湖邊等了。

天黑了,布布、孟小帥和蔣夢溪做好了晚飯,季風和吳珉怎麼勸漿汁兒,她都不離開湖邊。季風和吳珉只好先回去吃飯,剩下漿汁兒一個人,繼續魂不守舍地在湖邊坐著。

吃完晚飯,依然不見我回來。

不但漿汁兒緊張,所有人都擔憂起來。

季風和吳珉再次去了湖邊,這次,令狐山也跟來了。

可是,他們卻沒看見漿汁兒的影子,喊了她幾聲,沒人應。

吳珉驚駭地說:“這個小傻瓜,不會不帶氧氣就下水了吧!”

季風說:“她可能去廁所了。”

然後,她舉著手電筒跑到湖對岸,去女廁看了看,沒人。

她趕快跑回來,這時候,她的臉色有點變了。

她舉著手電筒朝湖裡照了照,湖面一片漆黑,並沒有人影。

她帶著令狐山和吳珉沿著湖畔尋找,看到水邊漂著幾張白花花的東西,好像是紙條,季風彎腰把它們撈上來,共4張,上面的鋼筆字鮮麗逼眼——

漿汁兒,深夜,在湖裡,一口接一口喝水。

她驚呆了。

聽到這裡,我也驚呆了——那些紙條正是我們昨夜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