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站在下首的人,漫不經心的問道:“照你看,彩蝶這件事兒,怎麼處理更好呢?”
似乎將難題丟給了旁人。
站下下首的不是旁人,正是齊之州,他比皇上還冷淡,認真道:“若是我,我大抵會殺了她。”
齊之州抬頭,說道:“總歸,她連一個通關文牒都沒有,私下來到我們大齊,就算是有什麼意外死掉了,也不為過吧?”
齊之州這個樣子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意外,皇帝似笑非笑的頷首:“既然你這麼想,那麼就殺了吧。”
齊之州倒是認真:“陛下自有您的定奪,微臣格局小,只能看到這一點,唯恐會壞了大事兒,還是您一人定奪就是。”
皇帝深深的看著齊之州。半響,說道:“那你看周家該是如何處置?雖然周家看似無辜,但是實際上倒是不好說的。究竟與彩蝶公主有什麼牽扯,無人可知。”
齊之州:“微臣不知。”
他似乎不太想管周家的事情。
皇帝看著他的表情,緩緩道:“你最近倒是沒有什麼鬥志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你齊之州的性格。”
齊之州淺淡的笑了笑,說道:“此一時彼一時。”
皇帝立刻:“是美滿的家庭消磨了你的鬥志?”他的語氣帶著些隱隱的危險,“若是如此,只能說季成舒十分不適合你了。”
齊之州認真:“鬥志這種東西倒是與家庭沒有關係。只是我覺得,有些事情沒有必要罷了。”
皇上知道齊之州還是為之前的事情惱羞成怒,他道:“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小心眼,護犢子。不管是蘇嬌月還是你手下的幾個小子。怎麼著?辯不過大理寺就火氣這麼大?人家大理寺不是也敗在你們手上很多次嗎?做人啊,要看得開。”
皇帝倒是樂見刑部與大理寺鬧起來,各自有自己的見解才最好,若是都站在一條線上,難免是會失去了準確的判斷。
他道:“行了行了,彩蝶的事情,你安排人去將她秘密押解回京。早些安排人動身吧,若是再不快一點,你的好外甥女婿就要給人弄死了。容湛這人小心眼,下手還狠……”說到這裡,皇帝看著齊之州,緩緩道:“你也莫要利用季成舒的手段給她下毒。”
齊之州回了是,不過還是補充:“微臣負責押解,但是如若她真的有個好歹,這事兒還是與微臣無關的。請您明鑑。”
還沒沾手就開始推卸責任。皇帝忍不住想笑,他道:“所以怎麼著?你就覺得容湛會弄死她?”
齊之州認真:“畢竟是您的兒子,我可不敢說他就會如何。但是容湛這個人做事情總歸是不好說的。”
皇帝看著齊之州,半響沒有說話,就在齊之州以為他什麼也不會說的時候,皇帝終於開口,他道:“是啊,他是我的兒子。之州,你說,他是不是最像我的孩子?”
這般口氣倒是讓齊之州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抬頭看了過去,就見皇上的表情晦暗難明。
齊之州沒有言語,皇帝倒是說道:“太子仁慈,容湛反而是像朕的,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其他人都不放在心上,下手也狠。倒是有幾分朕當年的風範。”
齊之州沉默下來,他似乎是想到了舊日那些事情,倒是不像剛開始那般,反而是像一個老友,“不管如何,誰人都不重要,皇帝保重自己才是。”
皇帝眸光深邃的看著皇帝,終於頷首,他道:“朕曉得,你去吧。”
齊之州很快的離開。
眼看齊之州的背影,皇帝垂了垂首,與身邊的太監來福說道:“你猜,那日俞曉妍的事情,是什麼人有心想要陷害齊之州呢?”
“奴才愚鈍,看不明白,不過若不是齊大人臨時去了大理寺,想必奴才是覺得他是最有可能救走俞曉妍的人。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皇帝淡淡的笑,說道:“是啊,人算不如天算,有時候就是這麼有趣。”
他嘆息一聲,正要說話,就聽到有人稟報的聲音。
皇帝道:“宣。”
暗衛很快進門,稟道:“啟稟陛下,屬下最新得到訊息,蘇其安公子再去尺蘇的途中遇襲,現在已經沒有大礙。”
皇帝揚起了眉頭,“遇襲?”
“是,青檬檬二公主因為風雨交加又心力交瘁已經病倒了,他們暫停下來休息。不過蘇其安四公子被困的時候譽王府的人曾經過去幫忙,最終才順利的擒獲殺手,救了蘇四公子。”
因為事情太過迅速,人手又是譽王府的,他們接到訊息的時候還是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