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昊無聲地把手裡拿著的蕭衍骨灰罈輕輕放在了劍蘭心的邊上,輕嘆了聲,“你們終於在一起了。”他直起身子,輕聲說道,心裡不由想起了劍蘭心和蕭衍之間的事,彷彿就在昨天一樣。侍衛們手腳利落地把劍蘭心的墳原封不動地填上了土,很快地旁邊挖出了一個坑,動作都小心翼翼,因為他們挖的坑是給王妃做的墳墓。耶律休哥把手裡的包袱開啟,露出妻子臨死前穿的那件士兵的衣服。暗紅色的血跡刺痛了他的眼睛,牙齒一咬,心裡的傷口在一次被剝開,緩緩地蹲下身子,把帶血的衣服放進了土坑裡,手指不捨地輕輕撫過沾滿血跡的地方,一滴目即目滑落臉頰。“劍家的祖先,你們都看見了嗎?我把劍玲瓏帶回來了,她的靈瑰就附在這件衣服上。她回來了,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一起回來了。”站在他身邊的人都忍不住偷偷抹了把淚,連一向剛強的柳天霖也溼潤了眼眶。“耶律昊,記住我今天說的話,等我死的那天,火化我的軀體。”耶律休哥站了起來,頭也沒有回,用他習慣的聲音命令道,“我要我的骨灰和王妃的骨灰永遠融合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離。我和她,還有我們未出世的孩子才是真正的一家。”“屬下明白。”耶律昊輕聲應道,臉上是心疼的表情。耶律休哥揮了一下手,眼睛一閉,轉過身,不敢看手下把玲瓏的墳用土蓋上。侍衛們都小心翼翼地把土一鏟一鏟把王妃的衣服掩蓋起來,逐漸地,土完全地把衣服埋上了,劍家舊居里多了一座衣冠冢。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大王轉過身去阻止填土。當初在戰場上火化王妃的時候,大王剋制不住他的情緒,發瘋的阻止他們點火,是十幾個兄弟強行架住了大王,才把王妃的身體火化。看著美麗的王妃化為了一堆塵土,大王吐血了,深受打擊的大王再也不能指揮軍隊作戰,大遼的軍隊只好急匆匆撤退。最後一剷土填上,他們才稍微鬆口氣,大王已經接受了王妃已經逝去的事實。耶律休哥緩緩轉過身,看到新墳,他深深地吸口氣,“我們連夜出城吧。”眼睛裡再有戀戀不捨,他也得趕快地回去。這一次來大宋的京城,是耶律斜軫暗中幫助他瞞著皇帝和皇后。“妹夫,你放心回去吧,我在這裡住幾天,打探一下汴梁城的動靜就回去。”柳天霖低聲說道,他答應了劍紫月要為玲瓏守墓一個月。“大王,有件事我還是要照實稟告。根據探子的報告,大宋太子趙元佐瘋了。”耶律昊在一邊看了眼大王的臉色,小心地說了出來。“趙元佐生性淡然,他是受不了他父親那樣殘殺趙匡胤的兒子。”耶律休哥不以為然地說道,“能和趙元佐這樣的男子結拜過,也算是我耶律休哥的榮幸。”他留戀地看了眼玲瓏的衣冠冢,眼睛裡閃耀著深刻的愛戀。轉過身,把所有的情緒都深埋在心底裡。耶律昊揮手叫手下趕快跟上去,自己走到柳天霖的身邊,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放心去吧,我守在這裡,沒有人可以破壞這裡的一切。”柳天霖用從來沒有過的嚴肅語氣說道。“我走了。”耶律昊點了頭,快速地隨著大王消失在夜色裡。柳天霖微微一笑,望著他們消失的身影,轉過身,低笑了聲,長長嘆口氣。“玲瓏,你的靈魂也跟著他走了吧,快去吧,保護在他的身邊,我知道你捨不得。”彷彿是在回答他的話,一陣溫暖的風撫過他的臉頰,而冰冷的雪花從天空裡飄灑著。冬天來到了!982年,耶律休哥被大遼皇帝冊封為“于越”。當年,遼景宗病死,聖宗耶律隆緒繼位,承天太后蕭燕燕執掌朝政,大遼上下一心輔佐太后和年少的幼主,因此遼國順利度過了“主少國疑”的危險期。太后以南院大王耶律勃古哲總領山西諸軍事,加封耶律休哥為南面行軍都統、南京留守,總邊事,同政事門下平章事蕭道寧領本部人馬駐紮幽州。986年,大宋皇帝趙光義聽信流言,以為孤兒寡母的好欺負,正式下達了收復幽雲十六州的命令,兵分三路分進合擊,企圖在幽州地區殲滅遼軍的主力。經過七個月的僵持,在耶律休哥正確的指揮下,遼軍一舉反擊,和耶律斜軫聯手大敗宋軍,給趙光義上了深刻的一課。由於他的軍功赫赫,大遼太后賜封他為“宋國王”,從此金殿見駕不用行禮。宋國王府。一身青衣的男子站在滿牆的薔薇花前,神情悽迷,雙手背在身後,背影看起來是那麼孤獨。數年過去了,牆上的薔薇花一年比一年茂密,只要到了花開的季節,他的身影就久久地留戀在這一片壯觀的景色裡。“什麼時候,你才能把我當真正的妻子?”一個婦人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從院門那裡走了進來,臉色閃過一絲受傷的神情,在他的身後站定,緩緩問道。他連頭也沒有回,冷笑了一聲,“嫁給我是你自己決定的,我做到了對她的承諾,娶你為妻。”“耶律休哥在戰場上把宋軍的屍體堆積成山,在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