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揹包側兜抽出兩副醫用膠皮手套,一副扔給我一副自己戴在手上:“這東西肚子裡沒準有貨,老張你幫我摁著!”
這時旁邊洞內又傳來骨頭的叫聲:“你們倆到底幹嘛呢,不下來就把俺拉上去,這底下黑咕隆咚待得俺全身不自在!”我起身將固定好的繩子扔進洞內。隨後戴上手套走到屍體前端將其摁住:“你自己往上爬吧,冰塊裡這些東西讓禿子給弄出來了,長得賊拉磕磣!”
在摸屍這方面光頭十分內行,讓我將屍體的頭顱和身體保持在水平高度,自己則找到屍體肚臍眼的位置輕輕伸了進去。一般倘若屍體內部存在什麼東西,那一定是從口中放入然後順著食道滑進胃裡。而肚臍眼恰好與胃部相連,肚子裡有沒有東西伸手一摸便知,省去了開膛破肚的複雜步驟。
光頭找到屍體肚臍眼的位置。先伸出食指和中指用力插了進去,撐大了一些後才慢慢將整個右手摸了進去。只見他雙眼微閉。擰著眉頭細細感覺了片刻,面色驟然一散:“有了!”說著將已經攥成拳頭的右手拔了出來。展開手指,一枚沾有汙血的金色鑰匙赫然出現在掌心。
“金鑰匙?”他也有些詫異:“這他媽棺材都碎成片了,哪還有用鑰匙的地方,不過這東西分量很足,至少得有個四五十克。禿爺收了!”說著將鑰匙放在一旁的冰碴上蹭了蹭,拭去上邊的血跡後塞進了口袋。此時屍體的肚臍眼已經變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裡邊一些烏黑色粘稠物體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腥氣聞得我連連作嘔,連忙開口催促:“你完事沒,沒什麼東西就趕緊收工。這東西沒開膛之前聞著還有點香味。沒想到裡邊竟然這麼腥,跟那海里的臭腥魚都有的一拼了!”
臭腥魚是海魚的一種,學名海蜇狸,其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腥氣是普通魚種的二三十倍,並且還略帶臭味。它通常生活在四千米以下的深海區域,但偶爾也會浮到海面吞噬漂在浪頭上的浮游生物。生活在海邊依靠捕魚為生的漁民最討厭這東西,因為一網魚撈上來,只要裡邊夾雜著一隻海蟄狸,那捕獲的上千條海魚都會被那種噁心的腥臭氣味所傳染,變得無法食用。漁民們只能將魚全部放掉,清洗漁網後重新捕撈。
光頭也被那股味道薰的直流眼淚:“這玩意就跟這山頭的名字似的,味道冰火兩重天吶!”
屍體周圍那些陪葬品雖然都是純金製品,但體積實在太大,揹包最多隻能裝下兩個,其他的拿在手裡又太過累贅,所以我們各自裝了兩個體積小一點的,其他的只好就此放棄。這種金器雖然看不出年代和朝代,但黃金的純度絕對高過了現代的任何金器,就算拿回去按照金價處理也能賣他個一百多萬。
光頭還在檢查著屍體身上的其他部位,我卻實在受不了這股味道扔掉手套躲在了一邊,拿起剛剛被我放在旁邊的那尊高腳金盃準備讓骨頭裝起來,卻驚訝的發現杯子內部那條細細的弧線此時竟然微微張開,真的變成了一隻眼睛的形狀!回想著屍體額頭上的那隻眼睛我心裡有些打鼓:“禿子,這些東西有問題!都拿出來,咱們不能帶著!”
看著光頭滿臉詫異的表情,我把手中的高腳金盃遞給他說明了其中的原因。他歪著腦袋想了幾秒,皺眉問道:“你剛才是不是看錯了,沒準這裡邊本來就刻著一隻眼睛。”我將揹包中的另外兩件金器取出來放在地上:“不可能,我看的很清楚。咱不差這幾十萬塊錢,倘若因此再沾上什麼邪惡的詛咒,那才是得不償失!”
我們一次次身如陷阱都是拜瑪雅人水晶地圖的詛咒所賜,所以光頭作為受害人之一深知這其中的道理,雖不情願,卻也將自己揹包的金器全都重新拿了出來。我走到地洞旁邊告訴骨頭不用上來了,同時催促著光頭快些跟上。
望著身邊一地沒人要的金器卻不能據為己有,光頭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將手中的高腳金盃倒扣在屍體額頭的眼睛上道:“禿爺這回認栽了,東西都留下,都怪你這隻破眼睛,自己對著看去吧!”說著起身正欲離開就見到那金盃邊緣忽然散發出一圈十分耀眼的金光,接著整座輪船忽然顫抖起來!
我捂著旁邊的牆壁轉頭看著他:“禿子,你幹嘛呢!?”光頭一臉茫然:“我……我他媽啥也沒幹啊,這輪船不會又要起飛了吧?”
底下的骨頭正抓著繩子往上爬,被船體這麼一晃頓時又掉了下去,隨後抬頭扯著嗓子喊道:“禿子,你是不是又用炸藥了!?”
船體顫抖的雖然劇烈,但非常短暫,持續了不到五秒便再次恢復了一片平靜。我們大眼瞪小眼在原地呆站了半天,剛要繼續活動就聽到船艙裡傳來一陣啪嗒啪嗒的響動。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