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
“嗯。”
又是這麼一個字。
將兩邊菜攤上碧窪窪的蔬菜和他陰晴不定的黑臉比較了下,佔色終於發現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好像有點兒不高興了。
可他為什麼不開心,她特奇怪。
“咦,你怎麼了?不樂意陪我來買菜啊?損了你大少爺的威風是不?”
眉梢挑了下,權四爺低頭,黑眸閃了閃,睨著她漫不經心。
“羅漢全齋,聽著不錯,可你會做麼?”
“本來是不會。可我昨晚上特地在網上查過,我都背下來了……蕨菜洗淨擠幹水,冬菇、菜花、胡蘿蔔洗淨切片兒,腐竹切段,木耳、海帶切絲兒。等鍋燒熱了,先加點兒油炒香,再加鹽、醬油、白糖、料酒、高湯一陣翻炒,完了開鍋後用澱粉兒勾芡兒……”
為父親準備食物,是佔色這輩子的第一次。她除了心情複雜外,還有點兒小激動。一句句說來,那聲線兒像打機關槍似的。可她越說得詳細,權四爺的臉就越黑。
等到她終於說完長舒一口氣,他掃了她一眼,只酸不溜啾地冒出一句話。
“佔小么,你心裡最愛的男人,肯定是你爸吧?”
咦,這句話啥意思?
眉心擰著個小尖兒,佔色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嘴巴小弧度地動了一下,她沒有吭聲兒,低下頭去在菜販的籃子裡去逃選香菇。忽然手指微頓,福至心靈,腦子激靈靈就領悟過來了——原來四爺吃醋了?
心裡悶笑一下,她把選好的香菇遞給菜販兒,在等待他過秤的時候,她挽住男人的手腕,看著他蠻認真地點下頭。
“我爸是給了我生命的男人,自然是我的最愛。”
一雙黑眸瞪著她,權四爺瞧著她說話時嬌滴滴的小樣兒,胸口一陣發悶。
“那我呢?!”
“你?你咋啦?”佔色皺著眉頭,順了一下垂在耳邊兒的頭髮,假裝不懂。
權四爺眸底幽光一閃,左右望了下,見沒有人瞧過來,使勁兒捏了一下她的腰肢兒,低低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詭異的委屈勁兒。
“沒良心的小婦人!老子在你心裡就什麼都不算了嗯?怎麼沒見你這麼用心的給你家老爺們兒做過菜?哼,老爸要來了,瞧瞧你這得瑟的小樣兒!”
“噗——!”
憋了這麼久,佔色忍不下去了。
丫連她老爸的醋都要吃,還能再待見其他的雄性生物麼?
不過,這事兒明明特搞笑,可她聽在耳朵裡,心裡就柔軟得不行,完全被權四爺這半真半假的醋勁兒給弄得有點兒發飄兒。
對一個女人來說,沒有什麼比男人的在乎更重要了。
吃醋的本質就是在乎,吃老爸醋的本質,就是一種變態的在乎。
原來權四爺這麼在乎她呀?
她眉眼笑得彎彎,噙著笑,一直看著他。
權四爺卻不看她,一隻手接過菜販遞過來菜,一隻手從兜兒裡掏了錢出來付賬。那種居家男人似的安定、成熟和穩重,瞧得她臉突然熱了下,輕笑著挽了他的胳膊,朝前走了幾步,突然側過臉來,踮起腳尖兒,拉下他的頭,將嘴湊在他的耳根處,含情脈脈的低聲兒嘀咕了幾句。
說完,她的臉羞臊了。
而英明神武的權四爺,眉頭一挑,心情立馬大爽,哈哈大笑著攬了她腰。
“佔小么,這可是你說的!爺可沒逼你?”
咳!
眼風兒掃了下週圍環境,佔小么同志想到自個兒為了安撫男人的心情,竟然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說出那麼不要臉的話來,那臉紅得像一顆滿是蜜汁的水蜜桃兒。
“傻樣兒!你小聲點!”
“不許反悔?就今兒晚上。嗯?”
嗔怪地瞪了一下大聲說出來的男人,佔色才勾了勾唇角。
“我多守信用?哪像某些人,整一個無賴!”
權四爺咧了咧嘴,才不計較她的戲謔,只大男人味兒十足地拍了拍她的頭。
“真乖!孺子可教!”
“去!”
佔色一把甩開他的手,臉上微微一哂,想想又好笑地瞪他,心卻跳得狂亂如麻,“趕緊的買菜吧。現在,還是你家老丈人比較重要!”
“那是那是。”權四爺得到了老婆的福利承諾,哪裡還有閒工夫去跟一個老頭兒計較感情誰輕誰重?昂首挺胸,狂霸酷拽叼又帥的走在菜市場裡,精神頭比剛才好了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