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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地笑出聲來,“傻子,騙你的。”

林間寂寂,連溪流亦是趨於無聲。芄蘭將手按住柏舟的,一字一句說得鄭重:“欲速則不達——無論如何,我會等你。”

☆、尾聲

除夕年夜飯的時候,切玉山莊某個院子裡的弟子們多了一項新的談資:他們那位行事奇特,不是把自己關在院子裡就是跑得沒影子的師父,居然又收到了一名弟子。笑人的是,明明是一早就看上的人,居然還非要設了個套子想讓人家往裡鑽,結果被反將了一軍,差點拉不下那張老臉。

“孫師弟好奇,就整天蹲在附近等。師父真的是每天坐在那裡釣魚釣一天,可是根本就沒有魚上鉤!到了第五天的時候人總算來了,結果師父立馬拍拍褲子,指著身旁的桶說:‘真是不巧,老頭子我剛好釣著了一條魚——’”

“這,後來呢?”

“後來?”這名弟子多喝了幾碗酒,又被室內圍放的火盆烤得渾身舒暢,全然沒意識到門外潛伏著的危險,一拍大腿,繼續興高采烈地說,“孫師弟就聽見咱們這位小師弟走了過去,把魚抓起來看了看,然後問師父,前輩,你用的什麼釣鉤,這魚的嘴怎麼沒破啊?”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人笑做了一團,其中有個腦子還算清醒的,麻著舌頭髮問:“可是他怎麼就能在之前就斷定那條魚有古怪?”

“哎,所以才叫自己栽了嘛。孫師弟說他當時也是好奇,等人走了以後就到溪邊去看,真的是不見一條魚。他覺得奇怪,就順著水往上游走,結果,你們猜他瞧見了什麼?”

“瞧見了這小子拉了一張網,把溪裡的魚全都攔了回去。”一個蒼老的聲音猛然在背後響起,嚇得這人一口酒全噴了出來,咳嗽得臉都紅了:“師、師父……”

郝秋平不答,抬手就是一個爆慄。老人盯著自己這一屋子老虎不在家猴子也稱王的混帳徒弟們,猛然大喝一聲,聲震四方:“柏舟!過來見過你這群烏煙瘴氣的師兄們。”

“弟子在。”青年自郝秋平背後轉出,對著眾人抱拳作禮,袖口的大雁振翅欲飛,“柏舟見過諸位師兄。”

“好說好說。”一群人趕緊搖搖晃晃起身還禮,郝秋平在一旁抱臂看著,突然皺起了眉,低聲唸叨一句:“華亭這臭小子,怎麼還不見人影?”

後來,景城裡幾乎人人都知道,城東的王家請了位厲害先生。

年紀輕輕的一個人,平日裡說話也是斯文客氣的,偏生就輕而易舉鎮住了這家的三隻小鬼。從來只見別家先生拎著戒尺滿院子追著學生跑,到了王家,居然就成了先生慢條斯理開啟門,朝著巷子裡玩鬧的三兄弟喊一聲:“該溫書了。”於是三個人忙不迭丟了手裡的東西,一頭鑽進門就往書房衝。

王夫人一向溺愛孩子,見狀生怕是這位看似面善的先生背地裡使了手段,於是悄悄拉了兒子們問。哪知道虎頭虎腦的小兒子王冉撓了半天的頭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講先生昨日還做了字謎給他們猜。

老二王叢乖巧慣了,倒是大兒子王讓說起最初的事還是心有慼慼:“每次做錯了什麼,都要被先生盯著瞧上半天,什麼也不說……老嚇人了。”

總之便是這般一物降一物,百家姓教完了便是千字文,轉眼間進了七月,天氣一天天炎熱起來。中元時王家亦會回鄉祭祖,順便在老宅裡住上一段時日,芄蘭便去找雲夫子在松澗書院裡借了一間窄院,時常蜷在槐樹下的竹編躺椅上讀幾頁書,耳邊聽著學子們的誦讀聲,抑或悄悄自半掩的側門潛入學堂,坐在角落聽夫子們的授課,一眨眼就是一天。

他在王家時深居簡出,搬出書院後才發覺京中形勢已十分緊張。今上沉痾未愈,雖還能臨朝聽政,可精力已明顯大不如前。而儲君之位依舊懸而未決,不知多少雙眼睛都集中在二皇子與六皇子身上,思量又思量,生怕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押錯了寶,最後落得個滿盤皆輸。

謝璋正月裡被刺殺的訊息也是此時才遲遲傳入耳中的,據說是一刀透胸而過,若不是謝璋躲得快,大約那日就已命喪黃泉。不過即便揀回了一條命,也臥床將養了數月才能下床活動,禁軍統領的職位不得不拱手他人,如此一來,又被六皇子一黨搶了先機。

——這些事謝玖不曾告訴過他。重回京城之後謝玖僅僅託人送來一封信,言辭模糊,連落款都沒有,像是憂心被人途中截獲。一晃半年,芄蘭無從料得謝玖那邊是如何光景,不過好在接連數日也未聽得其他學子議論當年謝尚書令一案有何後續,姑且當做是平安無事了。

月底搬回王家,差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