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治一聽周萋畫這麼說,到嘴的話,立刻變成,“為何這麼說!”
聽到周長治的追問,周萋畫輕輕說道,“善於使用軟劍者可以準確無誤地一劍挑斷動脈,而在伊刺史的筋脈傷口上,竟然有20多處1不足一寸長的小創口,小創口分散在筋脈兩側,多為無用功,可見行兇者,並不習慣使用軟劍,根本把握不好力道!”
“你的意思是說,當時出入兇案現場的,不止一個人!”盧天霖,追問。
“對不起,出入現場的到底是幾個人,這點,我沒法從伊刺史的屍體上看出!”隔著厚厚的口罩,周萋畫的聲音也顯得很洪悶,“不過,我到能看出,這使用軟劍挑斷伊刺史筋脈的是個左撇子!原因很簡單,筋脈創口的所有的傷口都是從右向下劃,這是左撇子行兇下意識的動作所致!”
“可為什麼他要挑斷伊刺史的四肢筋脈呢?”一直不說話的餘崖藉著給周萋畫調整勘察箱的機會,大著膽子問道。
“可能只是發洩,更可能是害怕,或者是某種習俗!我曾聽說過。某些地區的人,若非自然去世,生者會剃光死者的頭髮,據說這樣可以讓災難遠離自己的子嗣!也有的地區,會在死者的七竅裡放玉蟬……”周萋畫看向盧天霖。“盧少卿不發打聽一下,哪裡有剔斷筋絡的風俗!”
盧天霖剛剛恢復光亮的眼眸再次被汙濁覆蓋,他抿著嘴唇,看向周長治。
周長治手在嘴巴上輕輕掃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只是示意周萋畫繼續。
在看周午煜,榮辱不驚的臉上,竟然如薑黃。
三人的反應,都在向周萋畫透露著一股資訊,他們知道哪裡有這個詭異的風俗。
周萋畫沒有挑明。彎腰繼續檢查。
口鼻腔、脖頸沒有受損,排除捂暈,頭顱完整,也沒有半點傷害,不是敲暈,如此一來,便剩下是藥物了。
只是這大溏非比現在,根本沒有技術進行血液分析!
哎。看來,這昏迷的原因是暫時找不到了了,周萋畫長嘆一聲。彎腰開啟勘察箱,開始為下一步驗屍做準備。
她將解剖需要的工具從固定裝置裡拿出,而後起身,看向站在棺左右的兩名伊府的壯漢,“麻煩兩位,將伊刺史的屍體抬到那石臺上。我要做解剖!”
周萋畫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拿著解剖刀。對壯漢說道。
兩名壯漢,卻如木頭人一般沒有任何表情。
周萋畫下意識地看向周長治。
接受到周萋畫的求助資訊。周長治開口道,“按照週四郎說的做!”
可那兩名木頭人,依舊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似得。
周長治臉上掛不住了,原本放在鼻下的手指,猛然拿下,“管事,怎麼回事!”
“太子恕罪,太子恕罪,這兩個木頭疙瘩!”管事連忙討饒,扭身訓斥道,“還不快按照週四郎說的做!”
管事聲音一出,那兩個木頭疙瘩,立刻開始有了反應,伸手入棺,將伊刺史的屍體從棺中,抬到了那大理石石臺上。
周長治眼中寒光一閃。
冰窖裡的溫度,也瞬間降低了幾分。
就連周午煜跟盧天霖也被周長治的眼神驚煞,不敢說一句話。
在這寒冷裡,周萋畫開始了又一次解剖驗屍。
伊刺史身中十刀,其中胸部一刀,腹部五刀,其餘四刀分別在左右肩膀上!這些創口形態一致,施力相同,創口的創角(就是創口的兩角)都是一鈍一銳,典型的單刃銳器,如刀、匕首,可以斷定,這是被同一人,用同一兇器所致。
腹部已經被捅爛,加上清理屍體時的處理不當,已經糜爛,基本已經沒法從腸上沒法提取到有價值的線索。
腹部、肩膀雖然都被扎四五刀,但真正的致命傷,卻是胸部被捅的那一刀,刀準確無誤地進了胸腔,刺破了主動脈弓,大致大量失血死亡。
“正如卷宗所記錄,伊刺史身上中了十刀,但這十刀裡,真正致伊刺史死亡的,卻是唯一捅進胸前的這一刀!能這麼準確的捅進胸部,應該對人體有一定的理解!”周萋畫微微停頓,而後繼續說伊刺史屍體的檢驗結果。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傷口都是向右傾斜的,也就是說,跟軟劍一樣,是個左撇子,跟挑斷他四肢筋絡的,是同一人!”
聽到周萋畫的話,包括周長治在內的一眾人,都微微點頭。
周萋畫低頭,繼續在伊刺史的內臟裡翻動起來,她在尋找胃,以便透過胃容物來確定具體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