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慣了服帖寵溺的盧天霖。卻格外喜歡這個從大到小都極具性格的丫頭,無論周萋畫怎麼生氣,他都願意笑臉相迎。
車子搖搖晃晃地走了半盞茶的功夫。便到達了海寧刺史府,自從發生命案後,衙役們就分成了兩組,不分晝夜的守候,伊家老宅了派出了十幾個家丁,昨天盧天霖離開時。大家就已經傳開了,說是盧少卿去洛城請能人了。
所以眾人早早就圍在了門口。一看到盧天霖的車出現,一股腦得就圍了上來。“盧少卿,盧少卿!”
趕車的馬伕先跳下車,忍著發麻的腿為盧天霖挑開了門簾,盧天霖弓著腰,鑽出車廂,而後伸手去攙扶周萋畫。
莫看這短短的半盞茶功夫,周萋畫的起床氣已經消散了,雖然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但行為上卻已經放鬆許多,見盧天霖伸出的手,她也沒有多想,便把手放在了盧天霖胳膊上。
眾人飽含期待的看著車廂,卻見盧天霖扶下來的是個年輕郎君,又伸著脖子往車廂裡瞅,卻空蕩蕩的再沒人影,難免有些失望。
盧天霖看出眾人的疑惑,抿嘴輕笑。
周萋畫的破案能力,他早在四五年前就見識過,因此這笑裡飽含著更多的是自信,就好似這起滅門案已經偵破了一般。
盧天霖彎腰拱手,有請周萋畫上前,周萋畫卻扭身伸手拿車廂裡的勘察箱與包袱。
“週四郎,那些東西過會兒會有人送到你的房間,咱們還是先去見周都護的!”盧天霖看周萋畫有點笨拙躬身又要上車,開口提醒道。
話音剛落,就聽衙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隨後餘崖哪粗獷的聲音就傳來,“是盧少卿回來了嗎?”他疾步下來,伸手扒開人群,站到盧天霖面前,“盧少卿,你有把週四……”
餘崖難以置信地看著站在盧天霖身旁,一身男兒打扮的周萋畫,“四”字冒出好一會兒,這才發出下一個字,“週四郎,你,你來了!”
餘崖滿心歡喜地看著這英俊模樣的周萋畫,憨憨一笑,立刻繞到馬車另一側,“週四郎,春果不在,讓某來給你拿勘察箱吧!”說著,他伸出胳膊,身子微微前傾,深知周萋畫對勘察箱的在意,餘崖一改往日的蠻粗,小心翼翼地拉來,而後斜背在肩膀上,“四郎君,都護都已經等著急了!”
見餘崖這般愛惜自己的工具,周萋畫也沒有強行拿過來的意思,微微欠身,便隨著餘崖的指引,往府衙內走去。
盧天霖卻感覺自己被賭了那麼一下,看著前方邊行走邊與餘崖說話的周萋畫,忽而有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周萋畫隨著餘崖穿過前堂,直接到了周午煜暫時辦公的書房,餘崖輕輕敲一下門扉,“都護,四郎來了!”
周午煜端坐在書案前,正翻看著這幾日的卷宗,聽到餘崖的聲音,微微一怔,旋而反應過來,立刻起身開門。
卻見門外站著小巧人影,正是自己的女兒周萋畫,看著她女扮男裝的俊俏模樣,濃眉大眼,頗有幾分自己年少時的樣子,周午煜忽而心酸一下,卻立刻收起情緒,將周萋畫迎進書房:“四郎,來了!”
周午煜依次詢問了府裡的情況,從陳氏到老夫人,甚至連春果、冬雪都詢問了一遍,卻始終沒有問陳成璧一下。
周萋畫知道父親的為難,沒有多說話,父女倆簡單寒暄了幾句,便直奔主題,開始了對案情的討論。
餘崖將勘察箱輕輕放在方凳上,然後上去協助周午煜開始展示物證,盧天霖則在另一端在必要時選擇補充說明。
“這是整個刺史府的平面圖,除去兩名小廝是在前廳與後院直接的門房裡被發現的,其餘的人都是在自己的寢房!”周午煜伸手,在圖紙上指一下幾處屍體被發現的位置,“除去門房內有打動的痕跡,其他現場均完好無損!”
“平日衙門沒有值班衙役嗎?”周萋畫注意到門房的位置與前廳只有一牆之隔,內院遭遇不測,可能聽不到,但這門房若是打鬥,前府的差役是不可能發現聽不到的。
“這個,四郎是這樣的!”餘崖開口回答,“根據我們瞭解,那晚本來是有人值班的,伊刺史與夫人發生爭吵後,夫人便帶著幼子要回老宅,雖然刺史府與老宅相隔不遠,但伊刺史擔心出意外,便怕了值班的差役前去送行!”
“據這兩名差役說,他們回來時,府門已關,聽到他們回來伊刺史說,夜晚不會有事,吩咐兩人回家休息,兩人不疑有事,便徑直回了家!”
聽到餘崖這番話,周萋畫在腦中繼續畫著這起案件的輪廓。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