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不用了。”張美溪覺得不好跟外人冷著臉色。
周大少爺笑:
“終於不生氣了。”
張美溪搖了搖頭,她覺得她現在不是生氣,而是懶得說話。把前因後果都講清楚,就需要費很多的時間。
飛機裡的高度很一般,周大少爺彎著腰走了下去,機艙的門開著。他說:
“山上也挺冷的,我帶你換個地方休息!”
張美溪只好走下來,無話可說的時候,她選擇順從。
周大少爺又回身去機艙,把軍用棉襖拿下來,給她披在身上,十分周到體貼的,張美溪很習慣的說了一聲:
“謝謝!”
這是多年來的素質要求她這麼做的。
周大少爺的聲音裡溫柔帶笑:
“走吧!”
他一隻手提著手電筒,一隻手很習慣的攬上張美溪的肩膀。
張美溪的牙齒輕咬嘴唇,沒有吭聲,這個周大少爺的習慣從來就是這樣,不是第一次的了。
張美溪的腦海裡閃過一個極小的小女孩,岔開兩條小短腿兒,騎在一個小少年的脖子上,兩個人在場院裡大呼小叫的場景,再一次決定原諒他。等下次再反對吧。
兩個人往前走,手電筒的光芒雪亮,草坪很平整,有人工修剪的痕跡,但是梅雨季節,連日陰雨,還是有一點溼滑和泥濘。風有些冷,零散的還有些野蟲子的鳴唱。
張美溪莫名其妙的,覺得身邊的周大少爺就像一隻高大的人形火爐一般,依靠起來很安心。(未完待續。)
263你是妖精變得麼
很多年前,當張美溪在平安縣的張家大院裡醒來,收到了她祖母的首飾箱,珠寶華翠,閃閃金光。她就知道了,她這一生,並不是為了算計錢財而來。
很多年前,當她透過報紙,知道了只要買一張四百塊的船票,甚至根本不存在簽證這種東西,她就可以選擇去歐洲或者美洲苟且偷生。她就知道了,她這一生,並不是為了隱居桃花源,過一種平淡的日子。
很多年前,當她選擇繼續從事自己的專業,開始申請專利書寫論文,開始得到一個集合萬民信仰之力的山東先生頭銜來,她就知道了,她並沒有能力滿足所有人的要求,只能被風浪推動著前行。
天空十分暗沉,隔著層層的雲霧,太陽十分和氣,就像一隻黃色的軟餅,沒有什麼溫度,彷彿誰都可以咬上一口似的。
幸好昨天也是下雨,所以張美溪的腳上,穿的是一雙小巧的雨鞋,防滑也防水。她目送了飛機離開之後,就隨意選了一個方向,往前走。
周大少爺跟在她後邊問:
“你是不是想逃走?”
張美溪猛地回頭,一臉平靜,波瀾不驚:
“既來之,則安之!我看看風景,你說的蘭花!”
周大少爺腿很長,他只邁開兩步,就跟上了張美溪,很自然的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
張美溪皺起她好看的籠煙眉:
“不用總是抱著我,我都這麼大了!”
“好吧。長大了!”
周大少爺有些尷尬的把手臂放了下來。
山風吹來,帶著些涼意,還好他們都穿著軍大衣。這片草地並不算大,白天也視野開闊,很快就來到一處峭壁,山泉彙整合一股分叉的小溪,活波的流淌。水流清澈。聲音叮咚悅耳。
張美溪在溪水前站定,估量著小溪的寬度和自己步態的寬度。相對於她纖巧的身材,軍大衣有些過肥過長,太影響發揮了。
如果先把軍大衣請周大少爺幫助拿著。她自己跳過去。再讓周大少爺把軍大衣拋給她。這樣的安排才是最方便合理的。
但是!
周大少爺忽然攔腰將她抱起,就像抱著一條輕飄飄的棉花被一樣,一躍而起,就越過了山泉。然後很輕鬆的把她放了下來。伸手一指:
“看。那片兒就是蘭花了!”
張美溪面如寒霜,這個人就是這樣,完全不徵求別人的意見。想動手就動手,簡單粗暴。尤其是她剛才反對過強調過,不要攬著她抱著她。
山風清冽,泉水叮咚,周大少爺手指蘭花叢,俊美的臉上帶著孩童般純粹的笑。過了幾秒鐘才意識到氣氛不對,他回過頭來,看向張美溪的臉。
一個很單薄的小女孩子,穿著寬大的軍大衣,依舊能顯現出伶仃飄渺之意味來。面如寒霜,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意識到事情不對,想了想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