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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部分

是家家戶戶都養在家裡的家蟲。

還有秋雨哩,北方的秋雨,也似乎比南方的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象樣。

在灰沈沈的天底下,忽而來一陣涼風,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來了。

一層雨過,雲漸漸地卷向了西去,天又青了,太陽又露出臉來了;著著很厚的青布單衣或夾襖曲都市閒人,咬著煙管,在雨後的斜橋影裡,上橋頭樹底下去一立,遇見熟人,便會用了緩慢悠閒的聲調,微嘆著互答著的說:

“唉,天可真涼了─—”(這了字念得很高,拖得很長。)

“可不是麼?一層秋雨一層涼了!”

北方人念陣字,總老象是層字,平平仄仄起來,這唸錯的歧韻,倒來得正好。

北方的果樹,到秋來,也是一種奇景。第一是棗子樹;屋角,牆頭,茅房邊上,灶房門口,它都會一株株地長大起來。

象橄欖又象鴿蛋似的這棗子顆兒,在小橢圓形的細葉中間,顯出淡綠微黃的顏色的時候,正是秋的全盛時期;等棗樹葉落,棗子紅完,西北風就要起來了,北方便是塵沙灰土的世界,只有這棗子、柿子、葡萄,成熟到**分的七八月之交,是北國的清秋的佳日,是一年之中最好也沒有的goldendays。

有些批評家說,中國的文人學士,尤其是詩人,都帶著很濃厚的頹廢色彩,所以中國的詩文裡,頌讚秋的文字特別的多。

但外國的詩人,又何嘗不然?我雖則外國詩文念得不多,也不想開出賬來,做一篇秋的詩歌散文鈔,但你若去一翻英德法意等詩人的集子,或各國的詩文的an…thology來,總能夠看到許多關於秋的歌頌與悲啼。各著名的大詩人的長篇田園詩或四季詩裡,也總以關於秋的部分。寫得最出色而最有味。足見有感覺的動物,有情趣的人類,對於秋,總是一樣的能特別引起深沈,幽遠,嚴厲,蕭索的感觸來的。

不單是詩人,就是被關閉在牢獄裡的囚犯,到了秋天,我想也一定會感到一種不能自己的深情;秋之於人,何嘗有國別,更何嘗有人種階級的區別呢?

不過在中國,文字裡有一個“秋士”的成語,讀本里又有著很普遍的歐陽子的《秋聲》與蘇東坡的《赤壁賦》等,就覺得中國的文人,與秋的關係特別深了。可是這秋的深味,尤其是中國的秋的深味,非要在北方,才感受得到底。(未完待續。)

512被罵到狗血噴頭的山東先生(七)

明湖春大酒店是瀋陽比較出名的酒店之一,這個名字來源於山東濟南的大明湖,因為“闖關東”的內地移民之中,山東人佔了很大一部分。民國的宗族勢力已經越來越微薄,但是出門在外,大家還是保留了按照鄉縣來抱團的習慣,老鄉互助會,籍貫會所等。

比較好玩的是,那怕再過一百年,新生進入大學,熱情迎接他們的老生隊伍裡,也會有一個叫做老鄉會的神奇組織。

明湖春是西式的建築,獨立衛生間,帶抽水馬桶和浴缸。酒店的侍者卻都是一副對襟汗衫的打扮,帶著些山東力巴的味道。酒店配套的餐廳提供最正宗的魯系菜。也可以從緊挨著的一家知名回菜餐廳裡叫外賣來吃。

高校長籍貫紹興,這是一個眾所周知的資訊,他平時的起居安排,總是偏向著山東一系列,所有人都可以理解,好像山東先生隨時會出現一樣,但是叫人失望的是,山東先生從未露面。

別人倒也算了,最糾結的其實是高校長,他強烈的預感,那個石油研究院的張院長,或者張院長家的老太爺,應該會是問題的關鍵。

張美溪回去明湖春的時候,看見酒店的大廳裡已經擠滿了人。高校長拱手送了幾個日本商會的人出去,一轉身又和東三省藥材總會的人寒暄。

張美溪也沒有打擾他,直接帶了桃杏上樓,杏子一邊洗漱,一邊評點說:

“兩個姚記者也不過如此!”

桃子有些生氣的拿指頭點她的腦袋:

“別人都是一般的,就是一個你,現在越來越張狂了,說什麼扔豆子去日本的話。”

杏子這猛然醒悟,有些恐慌的說:

“我只不過是說個玩笑,他們不至於想的太多吧。”

桃子更進一步的訓斥:

“現在是不想多,要到了以後,叫他們怎麼想,難道只得出一個你是世外高人的結論就算完了?”

杏子有些踟躕,心虛的看了一眼大小姐。

不得不說的是,單獨拿出來看的時候,杏子越來越有上位者的氣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