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菜裡有一隻很大的烏龜,看著有點害怕,一位小姐,我也沒記住是那家的,把烏龜的頭放到盤子裡,用小勺子刮,刮出一隻頭骨來,我看是可以做項鍊吊墜的,像原始部落的人。”
黃小姐們撇嘴:
“不值錢,不會流行的,今年最流行的應該是切面的鑽石了。只是又太貴。”
兩個黃小姐都有很小的鑽石耳釘,倒是黃四舅舅有一隻很大的老丁克戒指,光面的,大約不會趕時髦去切割成多面體。
張美溪笑著說:
“鑽石的首飾就是一個亮閃閃的,也沒有什麼大用。”
兩個黃小姐都笑:
“表妹你年紀太小,以後就知道了!”
沒有人比張美溪更知道鑽石的未來,也沒有人比張美溪更能左右鑽石的未來。
她對自己家表姐是很厚道的,說:
“我覺得還是翡翠比較有前途。”
第二日一早,就有報紙標題。
《新晉名媛白玲瓏小姐》
到下午的時候,有更多的報紙對盛家的晚宴做了報道。
他們挖掘了白玲瓏小姐的家世,更多的是讚美了白玲瓏小姐的美貌。
……(未完待續。)
140最遭人恨張美溪
第二日的午飯,張美溪又被請去黃大舅舅公館裡用。
黃四舅媽扯著絲帕做出抹淚的樣子來,向黃四舅舅抱怨:
“好好的孩子,被他們當成了交際花。”
家裡兩個如花似玉、聰明伶俐的黃小姐,竟然沒有利用價值,做不了交際花。
黃四舅舅聽了也皺眉:
“你還是得多費心,六姑太太託付的是我們。”
……
黃大舅舅公館裡,黃大舅媽也在抱怨:
“不是我說這個四弟妹,好好的一個孩子,一點心都不費,大外甥女兒的耳朵孔,竟然已經長的死死的,多年沒有戴過耳環了。”
張美溪從十歲開始,就沒有戴過耳環了。黃大舅媽說過兩句,她也不聽,就不好再說,要等以後慢慢熟了才好。
昨天去盛家的晚宴,黃大舅媽給她安排了紅綢旗袍,張美溪自己選了一件碧綠旗袍,搭配著珊瑚的紅色項鍊和手串,清新的像三月柳。
碧綠的杭綢料子,也是年前黃大舅媽提供的,所以也算很給面子,黃大舅媽沒有再爭執。今天給她安排的是杭綢紅旗袍。
張美溪自有注意,選了淺藍色的旗袍,首飾一律是花生大的白珍珠。
黃大舅舅聽了黃大舅媽的抱怨,皺眉思索片刻:
“今天孫督軍的晚宴,就不要她去了吧,先讓汽車伕把她送回四房,一會兒再送我去春風得意樓。高校長他們好多人約了我喝茶,然後直接去孫督軍府上,要很晚才回來了!”
黃大舅媽賠笑:
“讓她多玩一會兒吧,晚上青篷車送回去也是一樣的。”
剛吃完飯,就要著急打發人走,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做大舅媽的,沒有如此往外推嫡親外甥女兒的。直接留下住幾天,似乎才更合乎禮節。
夫妻商量過後,黃大舅媽走去表小姐張美溪所在的小花廳。笑著說:
“剛看了報紙。那個玲瓏丫頭又鬧騰的不行,今天晚上孫督軍的晚宴,你舅舅說就不用你去了,下午咱們娘幾個打牌。晚上叫一桌鴻運樓的菜來吃!”
恰好黃大嫂也正和張美溪八卦玲瓏小姐的事情。
張美溪屈膝行禮。口裡說著:
“這個打牌我可學不會。大舅媽就不要難為我了!”
下午張美溪就在黃大舅舅公館和幾個黃家孫小姐玩。
晚上吃過鴻運樓裡叫來的菜。
張美溪執意要告辭。
黃大舅媽拿出一件法國天鵝絨的紫色連帽大斗篷給她,又親自叮囑了送她回去的青篷車車伕許多句,把她送到公館門口。看著她上了車,車跑遠了,才轉頭回去。
張美溪坐在青篷車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嘴角微微向上彎了起來,宅鬥還真是麻煩呀,也該告一段了吧。
已經是晚上快八點鐘的樣子,天空有些暗沉。上海是多餘的地方,過年一連晴朗了好多天,大約也該下雨了。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風唔嗷唔嗷的吹著。
路都是水門汀的大路,路旁都接連的豎起電線杆,裝著白熾燈泡的路燈,青篷車伕彎腰小跑,扶手上還掛著一盞玻璃罩子的瓦斯燈,也是雪亮